日子（五）

五

半年过去了，溢芳还象半年前一样，天天想钱，月月算钱。事实证明，一个月，溢芳家也就是存1000多块钱，这还得没事的时候。家里要钱的地方太多了，网费要交，保险费要交，水电气费、物业费样样要交，孩子幼儿园的费用要交，大人也有成人考试要交学费。“你们想给孩子报哪个学校？”“没想好。”“听说大学校园里又成立了个附属双语实验小学，马上要招生了，你们报不报？听说费用挺高的，一年要一万块钱多吧。”“那儿太远了，我上班送孩子太不方便了。”溢芳和同事们讨论着孩子们上学的事。其实溢芳也在犹豫，上哪个学校呢？当然是实验双语学校好了，现在这一代的孩子，不学会英语就是文盲，他们的竞争多么激烈啊。可是，一年一万块钱，五年就是五万，这对于准备买房的溢芳家来说，是很吃力的。溢芳闷闷不乐的回娘家过周末。“孩子，哪个学校一样啊，你们上学的时候就在农村上的，不也一样嘛。别上那么贵的学校，你家里还要买房子，你受不起那累啊。在哪个学校上学学习好的还是好，学习不好的，也不中用。”母亲语重心长的劝溢芳。一边的哥哥听着不愿意了。“妈，你别说这个，现在孩子都这个辅导班那个辅导班的上，哪和我们上学那会是的，好学校还是好，你别误了孩子。”“她哪有那么多钱啊。”母亲和哥哥争论起来。“好了好了，吃饭吧，又不是今天就要报名，以后再说吧。”溢芳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郁闷了几天，溢芳和志远还是决定，给孩子报个普通学校吧。一方面收费便宜，另一方面，上好学校也不是光报名就行的，还得找关系才能进去。

六

一年以后，新房子建好了。单位通知交第二期房款了。比预料的房款还要多，要12万。溢芳好象也麻木了，10万和12万也不差那二万了。“志远，你要不打个电话和你朋友要要，看他们要有钱就还了咱们那三万，也好交钱。”志远给朋友打了电话，朋友非常痛快，第二天就把钱凑齐了送了过来，还带来了600元的礼包，说是祝贺志远的乔迁之喜，志远满脸放光，高高兴兴的送走了朋友。“溢芳，你看吧，人家还钱多痛快，当时你还又哭又闹的不让借。”“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万一他不还，你今天还笑得出来？”“我这么好的人会有那样的朋友吗？”志远还牛气起来了。逗得溢芳直乐：“还钱痛快你就高兴成这样，要是再借你点，你多高兴啊，要不你再和他借点？”志远笑了笑。之后的几天，溢芳和志远在几天时间里往银行跑了五六趟，贷款了10万出来，从朋友还的钱里拿出二万，交了交二期房款。

等拿到钥匙到新房子里一看，溢芳简直吓呆了，光听说毛坯房，没见过，真见了，这得花多少钱啊。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门，地上是不平石粒，墙上什么也没有，居然有一间卧室还是需要自己花钱建墙才能和书房隔开。这可把溢芳愁坏了，但这是他们打算买的住到老的房子，总要装修得象样一点吧。溢芳和志远开始规划房子的装修，他们跑遍了地板专卖店，木地板太便宜的，看不上，怕甲醛含量太高，又怕用久了会变形，太好的，实在铺不起。想来想去，有一家的精工瓷砖，非常漂亮，上档次，铺一个120的房子大约要一万六左右。干脆铺精工瓷砖吧，好打理，使用多年也不变形，虽然夏季凉了点，但是没有甲醛，住着也安心。其它装修也一率从简，以结实耐用为主，总算几个月下来把房子装修完了，花了4万多，用的是本来计划着还父母的钱的，哎，等有钱再还吧，还好家里人都很支持也很理解。家里的家具什么也没有换，进了溢芳的新房，漂亮的装修和不配套的旧家具显得那样不协调。家里的亲人都说：“这样就行，有钱再慢慢换家具吧。”志远和溢芳也是这样想的，家嘛，就是用来住的，也不是用来参观的，什么时候有钱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