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蝶与小燕子

小蝶的画，我的笔记。

赵庆蝶，2年纪。出水村完小
大关县，玉婉镇，出水村。

她说不会画画。
我说不要紧，随便画。
后来她递过这张

彩色花~。我愕然。因为
小燕子曾也画过
如此一朵花中花。

李思彤说：
是赵庆蝶她
姐姐画的。
姐姐读初中。

不要紧。
也许我给的
“功课”太重了，
不适合。

2010. 夏

小燕子的画，我的字。

2007，我去青海旅行，在西宁的青年旅馆里住了小半年。在那里我认识旅馆老板、旅馆的小二，以及在旅馆里打杂的几个藏族姑娘：小燕子、小雪、小董。

在青年旅馆，我们十来个人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朝夕相处，从上到下一起吃喝玩乐。小燕子、小雪和小董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她们从小山村来城里工作赚钱。小雪和小燕子没上学，长期在旅馆里打工和住宿。我的年龄估计和她们父辈也没差多少，但她们都叫我“王哥哥” ——许多藏族都热情善良，情感表达直接了当，不似我们扭扭捏捏，她们喜欢这么叫我，而我也从不觉得别扭。

她们没上学也没读过、看过什么书，我会买一些书送给她们，闲空时我们一起去德克士吃炸鸡汉堡薯条，对于她们美式快餐是奢侈品。她们三个之中，小董年龄最大却也最腼腆内向，小燕子最活泼开朗（伤感时也是最会肆无忌惮的哭）的，她喜欢跳舞，也不胆怯于呈现她引以为荣的藏族舞蹈。

她们三个住在一个独栋的小小房间里，她们会在墙上画画，包括画一朵朵的“花中花” ——我并不知道这花有没有什么典故。

后来，青年旅馆转手了，我们要各分东西，我拿了小笔记本给她们，让她们在里边涂写，她们不太会写字，也不太会画画，涂写了许多东西，而我最记得的是，小燕子在我的笔记本里又一次画了“花中花”…

离别时，亲爱的藏族姑娘们哭的稀里哗啦，她们仍留下来继续工作，而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候鸟，却一个个往回飞了，去开始另一段人生旅程。

我忘不了那几张美丽单纯的脸，那些她们给予我的亲人般的爱与牵挂。小燕子好几次问我：“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我在内心里想念她们，想再去青海，可我却已经走在另一条路上了，再也没再去西北…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总是一路贪得无厌的收集着各种美好，却没意识到是不经意的留下一个个遗憾。某一天念起那些人、那些事，扰动起满心的感动和忧伤不知如何发落，终于只听见自己又一次无声的叹息…

2022.12.05 / 冬

如小燕子般轻舞飞扬的你…（不南邦/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