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节,居于城市的高楼大厦中码字,更加怀念家乡的端午节。我的家乡位于东北部的一个林区小镇,汤旺河。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小城,小镇 ,淳朴善良的人们。虽然离家好多年了,但每年到了端午节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家乡汤旺河的端午节,那山,那水,那座城,那方人。
汤旺河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从我出生一直到外出求学,一直生活在这里。它地处小兴安岭,四处青山环绕,郁郁葱葱,是公认的天然森林氧吧。不光有山,还流淌着16公里的松花江的支流汤旺河,也正因为有这条河流的绵延通过,所以小镇以此河命名。
端午节在家乡是一个很热闹的节日,老少都喜欢。在过节的前一天我们就已经开始准备节日物品了:割艾叶,用彩纸叠葫芦和挂葫芦的树枝。
头一天,妈妈会准备好艾叶,那时的艾叶都是自己割来的,小河边艾叶特别多,所以妈妈会提起准备好竹筐和镰刀,来到小河边,不一会就会割好许多,晚上的时候还会看到妈妈扎好几个小笤帚用布条拴好放在一边。
汤旺河是林区,最不缺的就是树木,盛产白杨树,白桦树和松树等多种树木。端午节的头一天我们就会摘下一些杨树枝,选择叶子翠绿茂盛的,带着分叉的更佳,早早就准备好,放在家里,留着明天一早挂葫芦用,
最热闹温馨的项目就是叠葫芦了,这是重头戏。在我们老家,葫芦大部分都是自己用手亲自叠出来的,从集市百货上买回五颜六色的彩纸,白天没有时间,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坐在炕上,共同叠葫芦。
把一张张彩纸裁成大小合适的正方形,折来叠去,一个漂亮的葫芦就做好了,这还不算完成,还需要把剪下来边角碎料汇集在一块,剪出五颜六色的穗子,不同颜色的葫芦搭配不同的穗子。我家二姐心灵手巧,她叠的葫芦又快又好,小哥就手拙,半天才能出来一个葫芦。
不仅如此,二姐还会叠双葫芦和四个葫芦连在一起的,用四根线连接四条穗子,一拎线绳,提起来一串串的,特别的好看。每家每户的要在头天晚上折好几十个纸葫芦,然后放在一起,准备明天一早悬挂。
忙活完这些准备活动,才开始洗漱睡觉,那时,我们小孩子都很兴奋,有时都睡不着觉,盼着天亮,因为还有一系列的活动等着我们 。
一、戴五彩绳:早晨起床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戴五彩绳,所谓的五彩绳就是把五根彩色丝线搓成一缕,有巧手的也可以把它编出美丽的花样 。端午节刚起床的时候就要系在孩子的手脖子,脚脖子上,佩戴时男左女右,据说可以祛病强身,驱邪除魔。
其实,五彩绳还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五彩绳在古代也叫长命缕,用红绿黄白黑色粗丝线搓成彩色线绳,系在女孩子的手臂、颈项上,叫长命缕、续命缕。明人余有丁《帝京五日歌》所云“系出五丝命可续”,指的就是这种习俗。 汉•应劭《风俗通》载:“五月五日,以五色丝系臂,名长命缕。”后人也称“续命缕”、“五彩缕”。
二、晨露洗脸:天刚蒙蒙亮,甚至还擦着黑,不用大人叫,我们就都起床了,不用洗脸,走出门去,呼朋唤友,一起向南山进发。因为,我们要赶在太阳升起之前,用清晨的露水来洗脸,这个习俗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不记得了,只记得老话说,在端午节这一天,用清晨的露水洗脸,会让你眼明心亮一整年。
从我们家走到南山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小伙伴们一路说说笑笑,迈开大步往前走,到了山脚下,天刚露出鱼肚白。清晨薄雾蒙蒙,树木野花野草上缀满了露珠,晶莹剔透。用手小心的鞠一把露水,轻轻的清洗脸庞,顿感凉爽清亮。一片叶子上的露水不够,就多采集几片,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洗个透彻。
三、挂葫芦和艾草以及扎好的小笤帚:清洗完毕后,有家里昨晚没备好树枝的,就从山上顺手折上几枝,带回家去。一路返程的路上,就会看到马路边许多户人家已经把缀满葫芦的树枝高高挂在屋檐下,门檐下。往往一栋房屋会挂上一排的树枝,绿叶中掩映着五颜六色的葫芦,高低错落,煞是好看。如果谁家的葫芦别出心裁,还会引得一些人驻足观看,品头论足。
按照习俗,挂葫芦一定要在太阳未升起来的时候,当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挂好葫芦了,迎风飘扬,摇曳多姿。
每次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一定已经挂好了葫芦,插好艾草了。父母吆喝着洗手吃饭。
三、吃粽子,碰鸡蛋
这一天的早餐是别出心裁的,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一样是煮鸡蛋,一样是粽子。
粽子也是家里大人早早就做好了的,普通的糯米红枣粽子,吃在嘴里,香甜软糯,齿有余香。
端午节这天煮的鸡蛋特别的多,我们兄妹几个会人手持一个,握紧鸡蛋,露出鸡蛋头相互碰撞,看看谁的鸡蛋皮硬,谁的鸡蛋能干过谁的,碰碎的一方懊恼不已,完好的一方欢呼雀跃。吃饱饭后,还不知足,还会在书包里放上几枚,拿到学校里和同学们继续比赛。热闹一番。
那个时候的端午节是我们大人小孩共同盼望的节日,后来离家万里,漂泊异乡,很难再过如此热闹的端午节。居住在大城市中,高楼大厦林立,即便是有心情叠一些葫芦出来,也找不着悬挂的地方,独门独院的家乡小房子只能存在记忆中了。
我想,每个离家的游子心里都有淡淡的乡愁。在某个特定的节日里,一些场景总会不经意间涌入你的脑海。乡愁,是院子里婆娑的树影,是母亲亲手煮的鸡蛋,是南山鞠起的一捧晨露,抑或是端午节那一串串随风摇曳的纸葫芦。
很幸运,我曾经拥有过这些美好的端午节回忆,你的家乡是怎么过端午节的,是否也留下许多记忆呢?一个人,有乡愁可忆,真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