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15

前天，老公终于下决心拔掉那棵已经枯死的大樟树，并移栽了一棵更大的大叶樟在这个位置。我是一个特别怀旧的人，有时候敝帚自珍得自己都无法理解，对于用过的旧物或相处好久的人的离开总要饱含深情和泪水。这棵枯死的樟树来我家已整整九年，它枝繁叶茂地扎根在这里，并且树干年年见长。我常常感叹一棵树或许能更长久地守护着这个家，它能几十年甚至几百几千年见证屋主多少代人的兴衰更替，人不过是匆匆过客，它才是主人呢。但这棵树在去年下半年就毫无征兆的枯萎了。首先发现它枯萎了两根枝条，老公说没问题，树木枯几根枝条是正常的。后来就发现它一根接一根的大枝条在枯萎，给它吊水施药都无济于事，眼见它一片片叶子卷筒变黄飘落，树枝慢慢由青绿变成青黑，树干上开始结着木耳。老公说这样子可能真的死了。但我仍抱着侥幸，不让老公动它，或许到今年春天会有奇迹发生呢。今年春天如期而至，而且来得特别急切，这几天温度飚升到近三十度。园子里花叶争春好不热闹，唯独这棵树顶着它一树的干枝黯然无神。我知道我期待的奇迹只不过是个神话。枯了萎了，连同它衬着的那片蓝天也空了。一切都无法逆转，一切都难以抗拒。为了圆满不留空缺，我和老公决定换了它。一个巨大的吊车把它连根拔起，重重地甩在西边的空地上。它倒地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它像一只巨兽匍匐着喘着最后的粗气。查看树桩，蓦然发现树根底部正中间的主根已经腐烂变黑，维系它生命和成长的是四周的副根。这么多年它一直顽强的活着，守护着我的家园。我们知道树木甚至人类的生老病死都无法抗拒，但每当他们离去时总有刺痛穿过人心。珍惜生命吧！趁我们枝繁叶茂时。〈怀念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