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槐花飘香时……

        这个学期,因为学校又引进新人的缘故,我搬出原来的办公室,来到了原先的文学社,屋子很小,却有两面大窗户,光线是很充足的,屋外是一株大树,我并不认识它,偶尔办公累了的时候,往窗外远眺,注意的也只是室外熙攘的市井场景,从来不曾多看过它几眼,不料前几天,坐在桌前的时候,竟总是隐约闻到淡淡的花香,是什么呢?有一天,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窗前的这棵树竟然是槐树,嗅到的花香是槐花香!那一簇簇雪白的槐花就在我的眼前,枝条触手可及!

我于槐花,并没有特殊的爱好和情感,仅在每年槐花盛开之时,无意中闻到淡淡的清香,抬头仰望,方知眼前是一株高大茂密的槐树,绿叶掩映之中,一簇簇洁白如雪的槐花已然盛开。

记得小时候住的大院里似乎也有槐树,对于槐花却并无多少印象,只记得秋天时,满树结了密密的米粒似的东西,当地人叫做“槐米”,据说可以泡茶喝,也可以入药,药房或集市上有人收的,常看见妇女、男子拿着长长的竹竿、钩子等工具,伸到树上去攀折槐枝,取用所结的槐米,我想也许是为了补贴家用吧,那时候人们的日子还是很清苦的。我家生活比别家要好,并不需要如此辛苦营生,然而我仍然在人们采摘槐米的日子里,仰着头,在树下很神往地看着,也间或帮一点忙,看到别人欣喜收获的样子,心里似乎也得到了某种安慰——那时尚小的我并不知道,这——也许就是生活吧!

真正看到许多的槐树,还是工作以后来青岛,似乎青岛人对于这种很平凡的树也格外的钟爱,与小时印象不同,人们好像更爱它的花,甚至我第一次知道了槐花竟然是可以吃的,和了面可以蒸槐花饼,调上馅可以包槐花包子,可谓是民间的绝技佳肴,大妈们对此情有独钟,每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槐花飘香之时,街头巷尾,就可见成群的人们,扶老携幼,拿着各式工具采摘槐花,竹竿所到之处,只听得枝叶“噼啪”作响,大片的槐枝被折断,掉落下来,孩子们欢呼着争相捡拾,采摘过后,往往一片狼藉,地上总是零落着被踩碎、践踏的花瓣,洁白清香不复。每每这时,心里也就无可奈何,槐树并不名贵,人们采摘槐花似乎也就无可厚非,美食当前,谁还顾得上怜香惜玉呢?何况吃槐花仿佛也是一项时令与民间传统,谁又能轻易改变?我自己于农家宴上也曾快意地吃过,有何资格去指责别人!

青岛的四方区,以前我很少来,现在因为住宿学生的缘故,每隔一周我会来此晚自习值班,渐渐地,我发现了这里的静好,远不是我以前想象中的样子,比起市区的繁华,这里是很清静的,人不多,楼不密,车也少,挺适合居家的,前几天来的时候, 发现人们又在摘槐花了,方知又到槐花飘香时,走在并不宽阔然而也不喧嚣的马路上,欣赏一树的繁花,品味淡淡的幽香,在这春天的傍晚,也是一件乐事!

又想起办公室窗外的槐树,那天终于忍不住,伸手摘了一小枝,放在书架上,欣赏它花蕊初绽的美态,然而到底不及它摇曳在枝头那样自由,不多时也就委顿了,同事对我说,可以采一些回家包包子吃,我笑笑不语,人到中年,不再像儿时那样,对于美的东西,总想据为己有,难得在这闹市里无人注意到这株槐树的存在,那洁白如玉的槐花也得以尽情伸展它们的美丽,一年一度的花期如约而来,还是让它留在枝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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