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黄芽菜

        天一冷，就想到老家的黄芽菜了。

        黄芽菜，不经霜打味道不鲜，不经历严寒，那个味道总是木木的，一股子青帮子味。经过严寒风霜的黄芽菜才是精品。菜市场上，反季节的各类蔬菜都有，随时能买到，但经历苦寒的黄芽菜难买，冬天的那个味道买不到。

        小时候和奶奶生活在乡下，一到冬天，奶奶做的黄芽菜小炒肉丝真是美味，更不用提黄芽菜烧猪肉，记忆里当年一幅场景，奶奶在土灶台旁忙着做饭，旁边是那张熟悉的小饭桌，桌上是一大海碗黄芽菜烧肉，热气腾腾，我扔下书包就扑上桌子，直接动手抓一块肉就吃。那个场景，那个香味，深嵌在记忆里，萦绕在梦里。

        这个时节，虽然已经入冬，还不算冷，但我已经等不及了，见到黄芽菜就勾起馋虫。前几天稍有闲暇，赶紧邀来三两友人，烧一锅黄芽菜烧肉，敲几块卤点老豆腐，再加些粉丝，满屋飘香，催人涎下。几人围坐一桌，蘸着辣椒酱，大口吃菜，大快朵颐。一口菜陪着老酒一路热到腹部丹田，瞬间这股热劲随着汗，从头顶蒸出来，顺着脸颊耳根流下来。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友人戏说，此时此景最宜漫天大雪，红泥小火炉，把酒红酥手。可巧不巧，妻子刚好端上一盘黄芽菜小炒肉丝，大概也是听岔了，笑盈盈接话道歉，“红猪手没买，黄芽菜管饱”。众人闻言一愣，随即明白“红酥手”岔成“红猪手”，笑喷笑倒一片。

        据说，别的地方俗称大白菜，老家一带称之为黄芽菜。本地黄芽菜分青叶和黄叶两种，以黄叶的为佳。买菜时要选整颗紧包，色泽内外金黄的，这种黄芽菜煮之汤如奶汁，炒则鲜香嫩脆。但这种黄叶的似乎外地很少见，或者是本地特产，竟没有考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