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杂文随笔——罪恶

当我从兵团回到北京后当年胡同里的那一些小屁孩们已然长大了，当时的年纪也只有五六岁，现在年龄得有二十岁了左右了。小力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身体微胖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父母亲都有稳定的工作一家三口人生活还算不错。小力子是抱养来的，因养母不能生育将三弟的小儿子过继给了老大。虽然不是亲生，养父母亲仍视其为心肝宝贝，严格的说他们之间依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应了那句老话一笔真的写不出两个王字。

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力子高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的升学，也不愿意找份工作，父亲让他去接班儿他更不愿意去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长途运输公司能有什么好差事等着他，何况他父亲是干了一辈子装卸工作的力巴。小力子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间天的和胡同里的那几个男女朋友在街面上胡混，跑广州和福建捣腾一些服装和洋烟卷。虽然钱来得比较容易也架不住他们间天的大吃大喝，晚上在胡同里随着录音机播放着音乐跳舞。

由于我住的比较远很少回父亲家来，也就是一个月回父亲家二三次，和胡同里的那帮孩子见面的机会很少。没几年就正碰到社会上严打，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中的几个人被抓走了判了好几年罪名就是搞流氓活动，小力子罪状较轻也被判了两年。时间过得真快，两年的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小力子也就出来了，依然是不愿找一份正经的活计，经常和一帮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瞎混，赌博、喝大酒、外加倒卖走私的洋烟卷。一天到晚一副茶壶夜壶满不在乎的模样，大碗酒喝着，大块肉吃着，一副浪荡公子玩世不恭的模样，混着、混着，可就混出了大事。

有一段时间我父亲住在展览路医院每天晚上由我照看，这期间和小力子他们一伙儿人接触的稍微的多了一些，经常聊一些街面上顽主的往事。他们几个人各自都带着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女孩能是什么好鸟，一身新潮的时装满身呛人的香气，嘴唇涂得血红血红，再配上假睫毛蓝眼影，头发染成了酒红色，说话时嗲声嗲气的发贱，眼睛里总有一种轻浮的眼神。在和他们聊天时这些抽着烟卷的女人也不老实，总贴在男人身边黏黏糊糊的起腻，一副犯贱挨X的模样。

有一程子街面上不见他们几个人了我也没往心里去，后来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这一群人在南方和当地的地痞流氓搭成一伙儿，他们利用漂亮女人的美色来“放鹰”然后再去捉奸，以这种方式来敲诈钱财屡有斩获。有一次又逮住了一个大色鬼，逼问之下要钱太狠，下手打的也太重把人给打伤了吃上了官司。由于户籍在北京虽然是南方法院判的刑，仍然送回到北京的监狱来执行，至于判了多少年就不太清楚了。

没几年小力子的母亲病重了医生说没几天的活头了，他父亲将此消息告知了监狱，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监狱方派出了二名狱警将其押着来到医院的病房和他奄奄一息的母亲见最后一面。油尽灯枯的母亲已然说不出话来，双眼直直的望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流下来泪水，嘴唇抖动着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瞬间头一歪人就过去了。跪在地上的小力子抱着母亲是嚎啕大哭，发誓一定要痛改前非。可事实并非如此，毒品将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毁了，而毁掉这个家的人就是小力子，真实恶习难改啊，一念之间就变成了恶魔。

母亲去世三年后小力子也被放了出来，依旧是和几个人合伙倒腾着买卖以卖洋烟卷、服装为主。要说那几年小力子还算安分守己，虽说走南闯北早出晚归进货卖货辛苦一点也挣了点钱，父子两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按理说小力子会抽烟喝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谁承想，去南方进货时他们哥几个同时染上了抽白面的陋习，（白面，是京城俗语，即海洛因）这下子可干啦！毒品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自打小力子成了瘾君子后就他攒的那点钱就逐渐变成了袅袅青烟，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阴雨，此时他身体健壮的父亲也中风偏瘫后卧床不起。小力子既要做买卖也要照顾生病卧床的父亲，抽空还得抽上两口。没二年入不敷出的小力子就彻底地瓢了，根本就买不起毒品，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他卖了，在难以忍耐毒瘾中干起了卖毒品养吸的勾当。您别看他吸毒的瘾头挺大，可真让他去卖毒品时他的胆子就小了，毕竟他清楚的知道卖毒品的下场。他以卖毒品为由头拿了上家一批货，间天儿躲在家里头吞云吐雾根本就不敢出去卖粉。

父亲得病后小力子一天到晚也不能做买卖了，也没心去做了，父子俩就靠老爹那点退休金活命。他得知父母亲有一笔存款，是老两口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大约十几万块钱，母亲去世后由父亲来保管。小力子先是和父亲要了好几次，结果老人家就是不给他，这时他的恶性彻底的露出来了，对于重病在身卧床不起的父亲，虽非是亲生儿女但对他也有养育之恩的父亲，他是痛下杀手提着棍子就打，一个年过七旬身染沉疴卧床不起毫无还手之力的父亲被打的惨叫声不断，此种做法连畜生都不如。邻居们有人来劝解，也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也是以调解为主，也就平静了几天小力子对父亲的毒打更加的利害了，实在受不了毒打的父亲终于告诉了他账号的密码。

如愿以偿的小力子拿着钱又不知道跑到何处去吞云吐雾去了，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也根本就不管老父亲的死活，当他花天酒地回来后发现老父亲早已经病饿而亡，死在了那间小屋里。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无人看管的小力子更加的肆意而为，和一帮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大吃大喝、泡妞、吸毒，父母亲多年来攒的哪十几万块血汗钱，那能经得起他这般的挥霍，时日不多就花得一干二净了。此时穷到家的他又打起了一个歪主意，卖房。

本来此房是房管局的公房不允许任何人买卖，不知小力子弄了什么鬼神通将此房偷偷地卖了十五万块钱，又从毒品贩子那儿骗了一斤海洛因后就彻底的跑路了。受到欺骗的买房苦主没住了几天就被房管局的人给轰了出来显然是手续不合格呗，苦主立马到派出所报了警，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公安局下发出了协查通报，不过没有得到小力子任何的消息，直到现在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估计是翘了小辫子自己葬送了自己。这样最好因为他不会再去害人了。

丁酉鸡年十一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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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北京人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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