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原来是以失去为代价

早上吃完饭，我回到办公室刚打开朋友圈，一下子看到一条消息：

我父昨天因病离世，近期不能及时回复望谅解。

这是我表姨发的，我脑海里一下了冒出无数个问号？今天不是愚人节吧？我舅姥爷不在了？为什么昨天妈妈没和我说呢？

我急忙打电话给我妈，确认以后才知道是真的。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这几年我与舅姥爷很少有交集，都是听妈妈，姥姥说的。

但是心里仍然像是空了一块，空落落的，不经意间，家里又有一位老人不在了。

小时候不懂事，看见班上有学生请假参加葬礼，我还挺羡慕，不用生病就可以不上学了，并且还很好奇葬礼上的很多流程和规矩。

后来高中的时候，突然爸妈通知我回家，我的舅舅不在了。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看着爸妈忙前忙后的样子，我自觉为他们分担，帮忙拿东西，招待客人等。

很长时间过去了，现在留在我记忆里的不是那些繁琐的流程，而是每一个亲人们当时脸上的表情。

热闹是暂时的，悲伤是留给至亲的。

短暂的葬礼过后，姥姥姥爷一下子冒出了好多好多白头发，苍老了太多太多，妈妈那段时间需要做很多事情，累到没有时间去悲伤。

而后我大学的时候，姥爷生病离世，姥姥是真的垮了。

小时候我觉得她个子很高，头发又黑又亮，那几年的时间，一下子全变了。

妈妈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入睡，那个冬天的黑夜有多漫长，只有她最清楚。

现在的我，再不敢有小时候那样傻傻的念头，如果可以，我不想长大，以失去为代价的长大，我不想要。

尽管生死轮回，万物更替，甚至于在一些人眼里，生死已经成为很平常的事。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就像奶奶有一次特别困惑地问我：“人为什么要死呢？”

明明知道答案，明明可以从理性的角度去解释，可我不想解释，更不想去思考，去面对。

但，这就是成长，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成长。

我突然记得好多年前那个夏天，那时候我在姥姥家过暑假，正好有个亲戚拿来一个相机。

那天舅姥爷，姨姥姥都在，大家就提议拍照，于是兄妹三人选择站在院子里的大树拍了一张珍贵的合照。

那张照片距离现在有十几年了，但我仍然记得照片里三个人的神情。

每个人都衣着朴素，笑容有些拘谨，但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笑。

没想到十多年后的今天，三兄妹有一个人要缺席了。

就像杨绛先生的《我们仨》：“现在我们仨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我不敢去想姥姥知道后的神情，宁愿她一直一直不知道，有些真相还是藏起来好。

而对于正在不断体会失去的我们，每一次都像是一次心灵历练，让我们更加懂得当下与每一个人相处的珍贵。

每个人一路成长，一路跌跌撞撞，在失去中成长，在成长中失去，不管你愿意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