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

“真的,真的不知读书有什么用,哪不是读呢?”忆生说。

“不,不是的。”爸爸说,“你需要到更好的学校,我是为了你好”。饭桌上妈妈不安四处张望,似乎担心被人听到这对父子的吵架。筷子被安静的搁在碗一边。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只有电视机上头的钟摆嘀嗒的声响。

父亲拿起酒杯狠狠的那就往喉咙一灌,正要破口大骂。孩子足够优秀,却因为某原因在高考落榜,他认为理所当然的再来一次。而儿子却满足,认为没有再考的必要,因为在学校的生活并不那么如意,自己仅仅只是成绩上一直领先,他并不为此觉得有多大的用处。父亲满脑激愤且没有好的说辞,只落个干生气。

此次晚饭不了了之。

        “嘿,好球”忆生朋友追赶着,停下,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今天打的好凶啊!”。忆生把投进篮筐的球抱在怀里。两人往休息区的椅子走去。

    “嘿,选好哪个地方了吗,浅静跟你一块吧”格雷笑嘻嘻的。“还没定啊,家里有不少事。”忆生低头看着球,眼睛却不知聚焦到什么地方,“很多事情都不由我决定。”

    忆生又想起那个晚上,他握着浅静的手背靠背的坐在后山的一棵大松树下,浅静微微低头,用手轻轻地把额前散落的发丝梳理到耳朵上,水灵灵的眼睛正注视着山下家家户户的璀璨的灯光,月亮泛黄的光散漫地铺下,一两颗很亮的星星不客气的留在旁边。月光把两人及松树的身影拉的好长,刚好形成两小孩拥挤在大人身旁的模样。

    “我可能不能跟你一块了。”忆生。

      “那.......还有机会见面吗”,浅静苦涩的微笑,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她也明白初高中的恋情就像流沙上高筑的大楼般随时崩塌,但却是曾经拼尽全力去爱的。而现实有太多的无奈,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经历一番磨难后走到一起,更多的是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各自偏离,逐渐走散…

      “嗯”,忆生没有过多的回应。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睛睨望着昏暗的远方,那是自己没有一点儿了解的远方。年少时的我们都过于自满,以为只要努力和坚强就能得到自己所想的一切。当现实无数次的给你当头一棒,你便再也无法有底气的为未知的以后许下任何承诺。而此时的忆生便因此痛苦着。他看不到也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只想此刻时间延长一点,再长一点.....

    回到家后,正遇上了父亲与朋友在喝酒。

  “我那孩子会很争气的。”父亲举着杯子晃晃,一脸醉意。

  “也不要给你自己太大压力,慢慢的他也会懂得你的良苦用心的。”朋友笑笑。

  “我回来啦”忆生没有再回头看他们。

    “哎,这就是你儿子啊。”那位做客的叔叔问道。

  “对啊,忆生过来见一下秦叔叔。”忆生一脸不悦的被叫住,走到饭桌那边。秦鑫站起来拍拍忆生的肩膀,迎着凳子坐下。他们不知怎么又说起了孩子的成绩,接着又讲到了升学的事。秦鑫看到忆生并不情愿的表情,突然懂了老朋友一直喝闷酒的原因。秦鑫小心地提问,“忆生,你对要回去复读的事怎想?”。忆生不予理会。“你对现在的成绩满意了吗?”秦鑫又问了一遍。“怎样都 一样。”忆生。“不,即使不关乎以后的工作,也能更好的锻炼自己的。”秦鑫。忆生心头一颤,他说到了忆生最为困惑的地方,这不失为重要的一点。“对啊,你要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啊。”父亲。

      “你又怎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忆生抿着嘴,凝视着座上两人。稍后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留下桌上两人面面相觑。

        几个月后,忆生重新回到了高中,于原先的朋友渐渐断了联系,也包括她……此间也断断续续和其他的几个女孩相好起来,但都不了了之。忆生以优越的成绩进了很好的学校,但又因毒瘾发作影响了自己在毕业会上的演讲而被学校除名。出来之后,忆生在一家工厂车间工作,因常年的劳累,他双眼凹陷,骨瘦如柴,早已没了年轻的朝气。父亲在接到开除电话后心脏急性衰竭,至今仍倒在病房。

        “嘿嘿嘿,听说车间来了个新领导,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啊…”车间上聚集的一伙人,讨论新来的领导的,忆生抬起头,扯起衣襟擦擦额头,又埋下头工作起来。

            晨会,领导西装革履,在会台上大谈改革和前景。扎起的马尾,恰到好处的手势,庄严而娴雅的气质。女领导的发言完毕,掌声如浪潮般翻涌,直扑向忆生。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张的小嘴,在领导来时就未曾合上过,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晚上,领导桌上放着一封微微渗湿的离职信,信后面还写着不怎么醒目的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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