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棵树《小小说》

文/史丽娟

难忘的2018年,是我今生最值得回忆的一年,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发生在12月17号的晚上6点。胳膊受伤进了医院,住在县医院骨科109房间。这个是县医院,房间很大摆放三张床还不显得挤,床头靠墙,床与床中间还可以加一个小单人床。每个床头都有一个小铁床头柜,用来摆放东西。床尾靠墙边还可以竖排放三张床。陪护我的有一女一男,但都不是我的亲人。

胳膊疼痛让我彻夜难眠,每天夜里看着房间里那两个白灯管儿,白色墙壁,就是不想看那两个看护人的脸。

白天我可以看窗外,那窗户和我隔了两张病床远,还好这里还没有别的病人住进来,所以我可以随便往窗外看。

窗外有一颗松树,看样子有十几年了树龄,树冠如一把大扫帚,树身还没有我的腿粗,冬天没有雪,没有觉得它多么的翠绿。那如针的叶片,紧密的排列在树的枝条,一个个谁也不亲近谁,又都互相望着。旁边是很高的院墙,只有树头最上边的树梢才能看见墙外面。

它是哪一年来的,从哪里移栽过来的,是在苗圃里育成树苗的,还是在深山树林里被林业工人给挖来的。不管它从哪里移栽过来的,它都要有一次自我调理重新扎根的过程,那是一个被连根拔出的恐惧,没有养分可吸收是饥饿痛苦的,运输时的对命运的猜测,还要被人们的不断进行品评,幸运的是终于又给它找了一个位置,把它栽到了医院的窗外。它应该是棵落叶松吧。那棵树从发芽到幼苗,长成了小树苗,再栽到医院窗外,然后去逐渐长成大树,也跟人一样需经历的不仅仅是风霜雨雪,还有痛苦的历练。

床是可以摇起来的,疼痛的左臂怎么放都不对,疼的我心在流血,眼在流泪,每动一下,都不禁的“哎呀哎呀”叫。

“疼,挺谢点,消两天肿,就给你做手术,现在从长春给你调钢板呢。”住院大夫进来说。

这个是我的主治医生,约四十多岁,细高身材,白净的脸,眼睛不大却目光炯炯,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仿佛话里有东西。

“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住进来一个病人”。他转身冲着我的那两个男女看护说。

三张病床我们三个人一人睡一个,那女的睡中间的床离我近,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她方便照顾我。现在要住进病人了,男的只好找来一张小床放在了我床尾的那个靠墙的地方。

中午用轮椅推进来了一个小男孩,也就十几岁,圆脸上透着稚气,眼睛黑而亮,不薄不厚的双唇上略有胡须。说话声音不是很好听,正在变声期吧。陪他来的,有两男一女,男的是表哥和同学,女的是老师。它也“诶呦诶呦”的叫着,是他右脚脖骨折了,他说是踢足球自己弄的。我看看他,又看看那窗外的小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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