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五十五、扦插

        女人爱花是天性。即使空间很狭窄,母亲也会在梳子镜子边上,摆放一个插了花的小酒瓶。与屋子里的气氛说不上协调,只是淡淡散发着一种温馨。

        父亲爱花是本意。大盆小盆地种,搬进搬出,很少委屈花。绝不会让花一直待在屋里,少见阳光。似乎太精心,把自己的卧室的踏脚地都预算进阳光的射程,于是,屋里并不行走的位置啥也没,反而是重要的必经之路,摆着一盆花,碍事。

        母亲爱絮叨。碍事的盆花,并不受母亲喜爱,像根刺,连着冬日里那些喜阳光的花,母亲通通不喜欢,哪怕开得妖娆。

        父亲不爱说。看花的眼却是欢喜的,花开的好,开得多,开得艳,父亲连做个梦都是笑醒的,不知是花神托了啥好梦。

        母亲念叨春日。想着抽条的柳枝、金灿灿的油菜花、粉嘟嘟的杏花、雪白的梨花、艳丽的桃花,那自家后花园里的风景。

        父亲惦记春日。规划有,栀子花、月季、杜鹃要扦插,凤仙花、地雷花、向日葵得播种,紫苏、辣椒、丝瓜也要开种,一切都为夏日的花园景观。

        种过地的父亲母亲,是把好手。早在十五前,醒地、积肥、松土,一遍又一遍,父亲干,母亲指导。不过是四五个水池大小的地,却也费了父亲母亲好几日力气。

        商定计划好的种子都已就绪,扦插却有些费劲。无他,找不到基苗。转悠来转悠去,主意打到公共花坛上。

        父亲像做贼,心虚,白天悄悄侦查地形,晚上再去确认,生怕整错,做个位置记号,第二天再去看,反复确认,一直没下手。

        母亲似乎脸皮厚点儿,大摇大摆,左看右看,目光不离合适的扦插枝条。却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随意采摘,一趟又一趟,说是遛弯锻炼,看得还是那几根枝条。

        无奈,愿望十分美好,现实残酷。绿化队不知抽啥风,老是在父亲夜晚遛弯时间浇地,一连三天,光秃秃的干枝丫黝黑发亮,连灰都不沾,旱得瓷实的土地,全被水淹泡住,稀糊糊软,下不去脚。

        母亲转念而笑,父亲感叹摇头,一切自有定数。

        楼前楼后,总有爱花人家。春日还长,一切皆有可能。

你可能感兴趣的:(父亲母亲的杂事 五十五、扦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