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陶

今天看《五女拜寿》，唯一的bug是身边的人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前排的观众很喜欢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我从前都以为只有成长在一个书香门第或是艺术之家，从小耳濡目染才能算是熏陶。直至今日才恍然大悟，自己实在是过于狭隘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乐器、舞蹈、声乐、书法和下里巴人的俗语没有什么不同。

小的时候喜欢跟着奶奶看戏，CD和实地演出都喜欢看，什么戏都看。离我最近的一次就在我家后门口（而且我家习惯后门出入），可把我高兴坏了。露天场地，搭一个大棚子，最前面是舞台，后面就是观众看戏的地方，下雨也不怕。一台戏要连做一天，一次演出要持续一周。大家伙儿听说什么地方在做戏文了，吃完晚饭就搬着小木凳坐到棚子底下等戏开始。要是去得晚，就只能挤在最后面了。人群都涌来，小商贩们当然不肯错过这些好机会，卖玩具的、卖食物的，都在棚子外面等候顾客光临。我最喜欢炸年糕，因为和平时吃的年糕不同，是长长的一条，中间没有断开，炸得酥酥脆脆的，撒上辣椒粉，涂上甜酱，就是每次唱戏心心念念的美味。

也许这种记忆就和基因一样，嵌进灵魂，直到有一天被激活。当那音乐响起，演员唱起，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啊。他们也许笑的是情节，我却觉得那本该如此，是那么自然。一举手一投足，唱腔和方言发音就该是如此，原本就是这样。

很多事情勉强不来，就像他们欣赏不了它带给我的震撼，不怪谁。因为每个人接受的熏陶差别实在是巨大。但如果白白占位，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