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苦着脸认真听梁靖讲完,想要循着线索,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最终一无所获,沮丧的说:“线索太少了,根本不能得到什么结论。”
梁靖也点点头,挥手让小二过来结账,和小菲就着夜色往回走。
快到了的时候,遥遥的梁靖看到门口似乎站着人,停下脚步小声问小菲:“你看门口站的是不是李夫人?”
小菲也看到门口有个人影,正在向外东张西望,不确定的说:“可能是李嫂在等咱们的消息。”
梁靖苦笑着说道:“能有什么消息。有消息就好了。”指着远处的人影,“这怎么办啊?”
小菲知道梁靖心肠软,把梁靖的手拉下来,悄笑着说道:“一会儿回去你就板着脸,直接回房,我留下来截住李嫂。保管不会让她再烦到你。”
“如此甚好,多亏了有你跟着啊。”梁靖如释重负。
小菲低头轻笑,“少爷说笑了。”
待二人慢慢走近,门口的李氏看见后,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焦急地问道:“梁公子,我家老爷怎么样了?”
小菲适时的把李氏拉倒一旁,给梁靖使了个眼色。梁靖会意,径自回屋。
“小菲姑娘,你别拉我啊。我家老爷怎么样了,梁公子您和我说说呀。”李氏气力十足,小菲反而被她拖拽着到了中庭院子中。
“李嫂你别吵了!”小菲见李氏吆喝起来,连忙斥道,“再吵你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听到小菲的训斥,李氏立马蔫了,显然刚刚泼辣的样子全是靠着一口气。现在气泄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黯然的站在一旁。
“张先生涉及的是命案,我家少爷也不方便插手,要看保安处怎么审了。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保安处必定不会难为张先生,起码不会用刑。”小菲见李氏安静了才开口,“你明天早上多做些吃食,一份给先生准备,一份给警员准备,先带着去保安处送饭。今天案子刚发,消息还都在封锁中。等明天消息都传开了,少爷再去过问。”
听见小菲的安排,李氏连连点头,千恩万谢。小菲拉着李氏的手,叮嘱道:“如果警员不行方便,你就放下食盒回来,千万别闹。你一闹,没准先生就要在里面吃苦了。”
“哎哎,知道了。”李氏听闻老爷可能会被折磨,赶紧答应。
回了房间的梁靖并没有休息,而是趴在门上听小菲在外面怎么和李氏周旋。听得差不多,感觉没什么事了,才慢慢的踱回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拿出自己的小本子,看着疑点陷入了沉思。
直到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梁靖才慢慢的睁开双眼,昨晚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这一夜睡得浑身酸痛。
用力摇了摇头,梁靖打开房门,却看到李氏在院中正在低声啜泣,小菲则在一边说着什么。听到声响,小菲抬头看到揉着膀子的梁靖,“少爷你醒啦!”
李氏听见抬头看到梁靖,马上想要站起来,但却被小菲按住。小菲让她先回去,自己提着一个食盒,进了梁靖屋里。
小菲从食盒中取出一碟咸菜,一碟酱肉,又在酱肉上码了几块油炸饼,从外面端进来一碗豆浆,招呼梁靖吃早点。
梁靖坐下,端起豆浆喝了口,问道:“李氏刚刚在哭什么?”
小菲把筷子塞到梁靖手里,“我刚刚和李氏从保安处回来,保安处不准李氏前去送饭,更说张先生现在是重要疑犯,更不能接受送去的饭食。”
梁靖夹了块油饼拿住,“你跟着去了?”
小菲点点头,“要不是我跟着去了,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客气。说是刘安下的命令,侦破过程,任何人不得探望犯人。”
梁靖听后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走,再去保安处看看。”
小菲听后,马上伸手拦住梁靖,把筷子又重新塞他手里,没好气的说道:“你忘了昨天啦?你今天再去有什么用。”
梁靖夸张的做了个拍腰包的动作,豪气地说道:“昨天他敬的是莫须有的背景,今天本公子让他服服帖帖做金钱的奴隶。”
小菲翻了个白眼,以为梁靖会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没准会有用。
梁靖和小菲没有再直接去保安处,而是来到保安处门口的茶摊,守株待兔。
当刘安带着人从保安处风风火火的往外走的时候,梁靖适时的出现在刘安的面前,“刘探长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刘安一看拦路的是梁靖,连忙笑着说:“这不是发生了命案嘛,犯人仍然不认罪,刘某准备再去现场看一看。”
梁靖不着痕迹的站在刘安的身侧,从口袋里翻出一个袖袋,悄悄的递到刘安的手里,“昨日捡到一个钱袋,分量不轻。特来保安处上交,还望刘探长早日找到失主。”
刘安捏着袖袋,暗暗掂量了下,怕是有十多块银洋,清了清嗓子:“梁公子拾金不昧,真是高风亮节。刘某一定尽快找到失主。”
“不知刘探长可否让在下跟着去现场再一探究竟?”梁靖微笑着看刘安把钱袋装进自己的口袋。
“呵呵。”刘安只是笑着往前走,梁靖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昨日匆忙,不知梁公子此次从何而来,所为何事?”刘安与梁静并肩前行,刘安突然开口问道。
“自镇江出发,游学而已。”
“梁公子志向高远,年少有为啊。”
“刘探长过奖了。”
“不知梁公子回程是否拜访张处长,或者来时已经拜访过了?”刘安笑着问道。
梁靖暗道不好,刘安显然是在套话,想知道自己背后究竟有多大的背景!小菲在二人身后跟着,听到刘安的突然的发问,有意开口,但又没有合适的时机,微微有些着急。
“来时不曾拜会,家父已经修书通知过了。返程之时,如果有时间,自会去拜访家父的好友、弟子。”梁靖不着痕迹的搪塞,就是不点名刚刚刘安说的张处长。
刘安听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梁翁现在?”
“我家老爷是省财政厅的厅长。”小菲找准时机,冷冷的说道。
“原来是梁厅长的公子。”刘安不轻不重的说道。
小菲暗道不好,刘安显然是对梁靖亦真亦假的身份无法甄别,但是怀疑之心已经起了。
又往前行了不多久,刘安突然停下脚步,笑呵呵的说道:“这天气炎热,就不劳梁公子二位一起前去了。这种苦活交给我们就行了。”
说着掏出刚刚收下的钱袋扔个队伍后面的一个警员,“你带着梁公子去失物招领登记下。”
“刘探长这是做什么?”梁靖直勾勾的看着刘安。
刘安并不在意梁靖的眼神,摆出请的姿势,“这命案关系甚广,我知梁公子很感兴趣,但是您也是刚到本地,对张纯甫并不了解,所以没必要过多的参与。探案,那是我们保安处该干的事。”
梁靖一时语塞,甩手带着小菲往村里走去。留下拿着钱袋的警员,手足无措的看看他们,为难的问刘安:“探长,这……”
刘安招招手,“拿过来吧,等回去我亲自放失物招领。”
梁靖并没有和小菲回住处,而是又回到了之前吃饭的酒馆,要了份阳春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小菲气鼓鼓地说道:“少爷,你还有心思吃啊?赔了十几块银洋进去不说,结果还什么都没捞着,底子还被刘安给摸清楚了。”
梁靖听见小菲的抱怨,也不回答,继续呼噜呼噜地吃面。小菲见收不到答话,无奈的给梁靖倒了杯茶,一手拄腮看他吃面。
“咕嘟,咕嘟。”梁靖端起碗来,把面汤一块喝光,才慢慢的开口:“刘安现在已经断定了咱们在城里没有什么关系,但还无法拿捏我爹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省厅的背景要给这小村子试压,也需要时间。更何况理由是什么?探长冲撞了厅长公子,不让公子跟着探案?”
“况且”,梁靖冷静的说道:“现在刘安恐怕是把我当做外地的富家子弟,冒充有背景。”
“那现在怎么办?”小菲担忧的说道。
“等等看我爹收到你寄的信,会把谁派过来吧。”梁靖拖着下巴,暗想没有官身确实不方便,改天要找老爹给安排个闲差,先多一层衙门的身份。
一连三日,整个村子都已经传遍了赵货郎被杀的消息,给这个原本宁静的村落带来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荒屋是密室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有人说,之前瘟疫死掉的一家人,施法还魂才把他们三个掳去,结果赵货郎身体不行才暴毙的。
而小菲和李氏也每日去保安处打探消息,但是一直被拒绝在外。
直到事发后第三日的傍晚,两个男人叩响了张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