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电视台旁边的乐购,看到十几米高的一大棵挂满了小饰物的圣诞树,又开始了花 枝乱颤般的狂笑......
多年前......
某个圣诞节前夕,父亲大人突然开恩,给我一笔"款项",让我把饭店的门面弄一下,拿 到钱,第一个想法就是怎么能尽量降低开销.
看着父亲大人开的单子,领着两个心腹去了趟五爱街.买了拉花,气球,贴纸,圣诞帽, 假雪花,喷字桶,彩灯,几套工人的新制服,POP的广告纸,圣诞树上的小饰物假铃铛, 小圣诞老人之类的,之后,心中暗算了一下帐,不多不少,还剩下六百,寻思着,圣诞树 还没影呢,挨家打听了一圈,够我们饭店房顶左右高的圣诞树,也不多不少,整好六百 .心中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计上心来,就打道回府......回到饭店,看看隔壁陈双家 已经在摆圣诞树了,那该死的家伙还特意站在圣诞树旁向我打招呼......
第二天中饭后,我叫了嘴紧的三个心腹,到了包间,大肠,小肠兄弟两加王志.我们一 共四个,商量了一下,定在晚上八点后胡同的市场里见面.
到了晚上我们几个互相使了眼色,都找了个理由,相继离开.
到了胡同口,已经看到王志骑着倒骑驴,车上坐着大肠,上面还放着一把锹,一个刨地 的镐,小肠骑着自行车,就差我了，我想了想,还是不妥,就让小肠去卖毛嗑的小胖家 借个发货的袋子,拿来看了看,很满意,足可以装下我们四个了.
一路直奔苗圃.
大冬天的苗圃黑漆漆的,根本没个人影.其实我们四人本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我们把倒骑驴锁在栏杆外面,三个都是跳墙翻进来,连自行车也 是翻进去的,等翻进来以后,只剩下小肠在外面,他往后退了五六步远,轻声的喊,"喂 ,同志们,这有个豁口,可以过人......自行车也行啊!......"
刚开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害怕,慢慢的适应着,察看着,我"嘘"声,让他们都安静下 来,听动静,看有没有护林看更的人,边听,边象猫一样的走着.怎么说,四个人,四面 八方,都是全面关注的,我,则更多的是挑和房檐一样高的圣诞松树,越走越深,树也更 密集了,环境也更黑,我们彼此都知道事情的隐秘性,所以都很默契的不说一句话,到 后来,居然,我们走丢了,只剩下我和小肠了,那两个不知去向.
事实上,我也只是感觉上和我在一起的是小肠.我深吸了一口起,觉得眼睛在黑暗的 地方待的太久,眼睛有些眩目,一丛一丛的黑影,不知道是人影还是树影,猛的伸出胳 膊,觉得碰到一个东西在动,以为一定是个人,出手就是一拉,那人刚开始不动,蟋蟋 蔌蔌的,我开始有些着急,就使劲拉,一下子,那人就过来了,我把他拉到路边的树底 下,伸出头去,看看了那条唯一的路,没有一个人,心稍微放松一些,然后边再望向路 尽头大门那是否有人过往,边拉着身边人的手,嘘声说,"那两个呢?"
那人回答也嘘声的回答,"还有两个?......"
我还在左右的观望,"都不是成事的料,这么不小心就跟丢了......"
这时我就回头和他 面对面的看了一眼,一看,吓一跳,结果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他比 我晚了一点看清楚对方的脸,也就晚了一点吓一跳,我们都马上把手松开, 他好像比 我还大吃一惊,说,"怎么变成了个带眼睛的......啊!"最后,他大叫一声,说,"你不 是XX家饭店的吗?"我一听,马上反问了一句,"你谁家的"他说"我是XXX家饭店的".
我仔细一看,真的是那家饭店的厨师.
他接着问我,"你来干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说"呵呵,你来干什么的吧?八成,你来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 么的吧?!"
他很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说,"你,......你谈情说爱不用到这来吧?"
我们两个正纠缠不清时,后面突然有冒出来个女人,仔细一看是厨师的老板娘,我骇 了一大跳,整个人呆着,这会儿,小肠,大肠,王志突然一下子好像约好了在这集合一 样,都跑出来,厨师和老板娘互相搂着,不解的望着那三个,和我,那三个一下子也象 刚开始我的反应一样,呆呆的都定在原地不动了,我们六个人,一瞬间,什么都没说, 天太冷的缘故,大家都不能呆站着太久,为了打圆场,厨师说,"你们......四个继续 吧,我们先走了......"
看着他们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外后我们四个开始忙起来,我仍旧在路边的树底 下观望着,第一镐下去，就听见静静的树林"钢"的一声,我马上惊叫起来,嘘声大 喊,"天,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就不能小点声?"
小肠笑呵呵的喘着粗气说,"大小姐,天,太冷,冻得死死的,没办法拉,就只能这样 了!"
我满脸的愁云惨雾，又嘘声补了一句,"速战速决吧......"
把地上的第一层土块凿开后,王志开始用铁锹把土弄走,几米高的树要从地里,而且 是冻着的地里硬挖出来谈何容易啊,我的心,开始为这荒唐的决定感到有些后悔了, 想着想着,树好像有些歪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挖了快半个小时,树根总算出 来了,随着这一声声的凿地声下去后,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跑出来了......
树全部挖出来后,我们四个累的都乐不起来了,树,死沉死沉的,一不作,而不休,干脆 四个一起拖,把它从大道上大摇大摆的拖出来,速度快的惊人.等把它放到倒骑驴上 的时候,我们都要乐疯了,借来得袋子也没用上,就飞快的离开现场了......
等到了家,那三个都在问我同一个问题,就是当场被抓,怎么办,我没说什么,也说不 出什么.左想想,右想想,都觉得大家实在没必要那么害怕......
第二天,也就是平安夜,整条街的饭店,无论是大店小店都传出一条惊人的消息,就是 XXX家饭店的厨师和老板娘私奔了,当然,除了我们四个,大家都沉浸在惊讶中.我则 把那家伙立在门口,然后,喷上假雪花,在挂上饰物,串灯,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天才,省 钱的天才......比陈双家的那棵一米多高圣诞树要气派多了.
到了晚上,亮起了灯,我问父亲大人,那棵树怎么样,父亲大人说,的确比陈双家那棵 气派,不过,人家那棵......好像......更象一棵圣诞树,我这棵树,有点假,不过呢, 看了半天,又不知道假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