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疗中的依恋》第十三章迷恋型患者:为自己的心智留出空间三

心的成长,源于另一颗心的滋养~~

二、愤怒和混乱的模式(边缘型患者)

迷恋型的边缘患者通常把生活体验为持续发生着的危机。这些患者感受着内在的混乱和空虚,而无法感受到一个稳定的自我感。他们的关系常常是疾风骤雨般的(?),并且结束往往有被背叛的感觉。他们在依赖的恐惧(可能被抛弃的恐惧?)和无底洞一样的需求(比如,拥有多少钱都满足不了自己?)之间挣扎,看上去想要得到帮助,但又深信不疑自己的需求会赶走帮助(他人的帮助对患者意味着什么?渴望融合又担心被抛弃的恐惧之间的冲突?),为此倍受折磨在绝望之中,患者想要接近,同时恐惧和愤怒又使他们退缩。

作为治疗师,与这样的患者一起工作的挑战是设法不要让自己被推开。

为了提供患者需要的新的依恋关系,面对被感受淹没同时又让人感到不知所措的患者。治疗师必须能够给予患者兼有共情和限定设置二者的复合物。“容纳”患者在治疗师身上唤起的恐惧、愤怒以及无助感。

当治疗关系能够变得足以容纳,患者就有机会发展这种内在的和人际的稳定感,这是她最早的依恋关系未曾提供的模式。

共情

帮助患者,首先需要治疗师理解患者,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共鸣患者的内在体验(未被共情性的调谐,患者有可能感受到未被认可和孤独,更糟的是,感受到威胁和被背叛),否则无法相助。

共情性调谐对治疗师的要求:利用相关理论与研究的能力(对患者个案概念化?);对自己个人体验的开放程度;有能力通过把相互间产生的障碍以中立化的方式与患者互动,至少是暂时性地,以达成共情和联接。

恐惧的被创伤所占据的这些患者,他们的父母是不可预测的,他们对父母的体验常常是相当外显的,他们体验到被父母抛弃,致使他们感觉被淹没,时不时极度恐慌。

这类患者的悲剧,一部分在于童年时期成为受害者的场景,会在他们后续的关系中继续发生(被抛弃的恐惧围绕着患者,在患者的行为表现中他怎么得到亲密关系?与对方融合,控制对方?失控,意味着被抛弃?)。更为重要的是,也包括了他们和自我的关系,Fonagy认为这些患者已经内化了一个“异己性”的自我表征(?),取代了“先天的”或者真实的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样子?),这个异己的自我纳入了那个施虐的依恋对象的反应方式(代际传递)。这个异己自我既是迫害者,又和真实的自我大相径庭,所以必须被驱逐出去。其结果,是把这个危险的内化了的表征投射出去,从而保证了把其他人体验为迫害者(患者邀请或者故意激怒治疗师成为他的那个愤怒的迫害者,一个人无法和不存在的敌人战斗,患者在寻找一个对手,而不是去感受亲近)。

限定设置

为了保护双方和治疗本身,有一些治疗中的限定必须永远保持不变。它们防备着所有让人担心的过于强烈的负性反移情,这些反移情让共情变得不可能,而且在治疗过程中,它们排除了患者把治疗关系体验为安全基地的潜在可能性。按照治疗限定的设置行事,在最初的时候常常具有破坏性,同时这样的破坏也是修复的机会。

关系:模式和陷阱

以愤怒为主导的患者,心理空间被他们早年的依恋对象殖民统治过。他们内化的他人经常性地威胁到自我。在关系中,患者把内化的他人投射给想要依赖的人,包括治疗师。其结果是患者的主要精力专注在档开感知到的危险,而不是去识别和尝试满足自己的欲望。

在和这样的患者构建工作姿态时,牢记Fonagy阐述的安全型父母如何对孩子进行反应会有所帮助。这些反应传递出,父母共情孩子的痛苦,理解孩子的愿望、感受和信念是其行为的背景,父母有能力应对孩子觉得不知所措的体验。作为治疗师,需要以类似的反应为目标,回应那些内在体验和人际体验都颇具威胁性的患者。具体而言,这些患者同情性的理解自己的能力十分有限,对自身意图的觉知比较微弱,并且在自己的体验能够被调控这一点上信心不足。这些患者生活在一个主观的世界里,这个主观世界的特征界定更多是通过外在可见的而非心理的现实,是通过行动而非语言或想法,是通过身体而非心智。治疗师需要表明自己是站在患者的立场上,理解并能够应对。治疗师最初以不同方式能够产生影响的,更多在于治疗师做了什么而非说了什么,更多在于我们表现出什么,而非告诉他们什么

当患者的行为经常性地把治疗师推开,而且让治疗师感到需要凭运气才能勉强应付过去的时候,这些患者正在经历着与内在巨大的情绪力量挣扎对抗的过程。把这种极度痛苦的挣扎外化或者人际化——把它递交到治疗师手上,或者“分担”一下,这可能是患者的一种途径,借此患者既可以调控淹没性的感受,也能沟通这些感受。

作者总结了愤怒和混乱模式的这一类患者的几个要点:首先,患者的主观世界是一个身体行动构成的世界,治疗性对话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一种行动的对话。其次,患者通过行为唤起治疗师的体验,借此跟治疗师沟通他的世界的性质:在某种意义上,治疗师感觉到他的恐惧、无力和愤怒,患者与治疗师的感受并行。第三,了解到他的行为具有沟通性的作用,那么治疗师的行为也需要如此,这让治疗师的干预更加坚定而不带有惩罚性或威胁的色彩——换句话说,它有助于治疗师去应对。第四,在后续会谈的过程中,治疗师能够把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深处很绝望的行为,放回到当时的情境而讨论,即他无法容忍的感受和在希望得到治疗师的帮助方面的内心冲突。这些体验让患者能够在一个善良的他人的心智里,发现自己是一个思考着并感受着的人。

这样的患者会反复地测试治疗师,希望治疗师通过测试的次数能大于失败的次数。但是即使治疗师失败了一比方说,变得具有惩罚性或者拒绝给予一—也有机会去修复。更进一步,治疗师可以在这个情境或者其他情境中向患者展现,是有空间容得下失败的,而有些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并且失败是可以忍受的,只要治疗师在这个方面不把部分和整体混为一谈。换言之,治疗师可以向患者展现出,关系和情感的世界并不是全有或全无,并不是非黑即白,并非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患者习以为常的分裂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更加整合的世界。

这些分裂的患者不用语言清晰表达感受,而使用行为去表达,后果很危险,有时甚至危及生命。面对压力和工作的要求,治疗师不可避免地会感到被淹没、害怕、无助,以及(或者)暴怒——非常像这些患者和父母在一起曾经感受到的,他们的父母把自己的困难放在孩子身上,让他们不堪重负。作为这些患者的治疗师,可取之处也许在于当既成事实发生之后,可以在事后找到支持,从他人那里,从治疗师身上,以及某种程度上来自理论的支持。

觉察和冥想之地

“高度—过度激活”策略的患者,和高反应性的自主神经系统有关,他们对感知到的威胁容易产生剧烈和急速的反应。当自主神经系统的交感神经分支被激活,患者会变得激动不安,仿佛进入或战斗或逃跑的模式中。当副交感神经被刺激时,患者会变得昏昏欲睡,比较解离,或者可能“僵住”。

冥想有可能让身体平静下来(也能促进心智化)。作者在跟这类患者工作时,会先聊几句,了解他们的感受,然后做五分钟或十分钟的冥想。以利于患者有能力思考自己的体验,而不是感到在情绪和生理反应上被这些体验所淹没。

患者自动化过激反应的背景也许就是他们早年的依恋体验,无论是急性还是慢性的创伤使然。在依恋方面有更严重的迷恋型状态的患者,他们带进心理治疗中来的,通常有过去历史中未解决的创伤或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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