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文城》有感

      人生就是自己的往事和他人的序章。

                                          ——《文城》

      几年前,读过余华的《活着》,人物立体,情感深沉,余华用他那朴实无华的文字敲打着人的心,令我至今都印象深刻。

      如今读《文城》,他的文字风格依然朴实,将林祥福的故事娓娓道来。昨天读完迟迟不敢落笔,恐怕我现在的人生阅历并不能理解这本书更深刻的意义,在此我只想说说书中的人性美。

      你随口一提的文城,我一追便是一生。林祥福的一辈子仿佛总是兵荒马乱的,年幼丧父,成年后又痛失母亲,后遇见小美,他爱上了这个秀气,内敛的女子,在小美第一次偷走家中的金条后,他恨极了这个女子,而小美怀着他的孩子归来,他竟连吼她都不舍得,甚至一句话不问就原谅了她。他对小美说,你若是再离开,我便带着女儿去找你,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于是当小美第二次不辞而别后,他带着襁褓中的女儿一路南下,来到了同小美“兄妹”口音一样的溪镇,却从一开始就错过了冻死在祭天现场的小美。他决定留下和陈永良一家一边奋斗,一边继续打听小美的下落,并且努力抚养女儿,女儿定亲之日遇到士匪进城绑人,陈永良的长子陈耀武替代林百家被绑,没等赎回陈耀武,又碰到北洋军入城,陈耀武被赎回以后,三年后又碰上更大的土匪团绑架了亲家顾益民,带着绑匪要求的军火去救顾益民,却惨死他乡,到死也没再次见到小美,直至林祥福的棺材路过小美的坟墓,两人咫尺之隔,不知这是否算是见到了,命运就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对小美的这一诺,他做到了,他用生命履行了诺言。他给田大的信中说“叶落该归根,人故当还乡”,他是想家的呀,却为了小美在千里之外的他乡生活了十七年,至死也没有见到小美,种种遗憾、错过,意难平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陈永良,一个同样客居溪镇的人,他在林祥福最困难的时候接济了他,雪冻时收留无处可去的林祥福,妻子李美莲将林祥福的女儿林百家视如己出,悉心照顾,甚至林百家在遭遇土匪绑架时,李美莲担心毁其清白,将自己的儿子陈耀武推出去换林百家回来。在溪镇人们为躲避军阀四处逃难时,陈永良夫妇和林祥福三人争相留在家里守着,等着陈耀武回家;送赎金换人质时,陈永良和林祥福又争着赶着要去做这份危险的差事,互相为对方考虑。在陈耀武缺了一只耳朵归来后,陈永良一家并未对林祥福有任何怨言,更在发现陈耀武同已定亲了的林百家互生情愫之后,毅然决然地带着一家离开了溪镇,到万亩荡去生活,隔开两人的交往。在得知自家院子里被绑的人是顾益民时,冒着全家人有可能被杀害的危险也要救他,因为顾益民曾在他艰难之时拉了他一把。故事的最后,陈永良组建民众同张一斧搏杀,不惧生死,在此我真正看到了一位平凡人物身上的大义。

      顾益民,商会会长,帮助了困难时期的陈永良,在溪镇遇上大事的时候,他总是站出来主持大局,镇上遭遇土匪抓人,要求赎人时,考虑到困难家庭,他主动提出所有赎金一律从商会出,只求把人救回来。紧接着,为了保护镇上百姓,避免北洋军阀烧杀掠夺,大开城门,好吃好喝招待军队,在旅长面前唯唯诺诺,虽也有诸多腐朽之处,但最终也确实是他这一决策护住了溪镇百姓。

      独耳兵团,这是为了抵御以张一斧为首的土匪所建立的兵团,这支兵团仿佛让我看到了一个军队,在与土匪斗争的过程中,战至最后一个都没有放弃城楼,要知道,这可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兵啊,就是这股拼命的冲劲儿感染了本来要逃跑的城中百姓,他们纷纷拿起斧头、菜刀等武器加入了战斗,最终击退了土匪。

      土匪“和尚”,他是土匪,和张一斧的残暴不一样,他对陈耀武有恻隐之心,在割他耳朵时,将绳子勒紧一点以减轻他的疼痛;带着陈耀武逃亡到自己家时,和尚的母亲也对陈耀武关心有加,后与陈永良结拜,共同杀土匪,在搏斗中死了。或许身为土匪也是被生活所逼吧,不然他或许在家同年迈的母亲一起安稳生活呢,谁又愿意去过这刀尖舔血的日子呢?

      必须一提的忠仆田大,这是书中唯一一个让我哭的人物。林祥福离开家后他照管少爷的房屋、田地。当第一次收到少爷的信件后,他走破了五双草鞋,一路乞讨着来找少爷。第二次收到来信,他不顾弟弟们的劝阻,拖着重病的身子也去接少爷,没见到少爷,就病死在了路上,弟弟们带着他的尸体来接回林祥福的尸体,贴心地为他们的少爷准备放棺材的箱子,又在箱子上方搭了篷,遮阳蔽雨,以防破坏棺木。田大一家人对林祥福的这种忠诚,我由衷地佩服。

      余华的文字总有一股悲怆的力量,让读者对这个时代心生敬畏。在这个蛮荒时代,我看到了这一个个小人物,看到了他们的良善、无私、忠诚、大义,这其中有男子,亦有女子,有富贵人家,亦有穷苦农民,遇到苦难时,他们同甘共苦,共抗匪敌,我看到的是民族大义。还有林祥福和陈永良的兄弟之情以及田氏兄弟对林祥福的忠诚,都深深地感动着我。除此之外,张一斧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土匪,他屠杀齐家村的时候,奸杀妇女,刺杀儿童,更甚者将他们插在刺刀上,不禁让我想到了南京大屠杀的残忍,人性何在?这是书中一个让我恨到牙痒痒的人,若不是他,独耳兵团不会消失,若不是他,顾益民不会被绑,更不会有林祥福的惨死。感慨人性之美时,又不免痛恨这人性泯灭之徒。书读完了,有感动,有遗憾,也有不忿,情绪纷杂,不知该如何表达,还是我理解的太浅显。

      书中最终也没有提到文城在哪,或许就不存在,它是溪镇,又不是溪镇,或许在林祥福的心中,小美在的地方就是文城,在那里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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