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新木色

    回避许久,倏然抬首还是撞见了那一抹曾经。放不下的从来不是一栋楼,更不是什么者也之乎,因为放下自己比抱起自己难多了。


水心暮色?

水新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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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洲洲说,提前离场的人,想要被世界接受,总要留待他人的落幕。


    沉寂,是凝固的哀歌,替你我踟蹰的路上亮起昏黄的光。就像未亡人总会记得上个清明,天上也有一颗颗星星藏满我涌动的思绪,直到,直到我又撞见它,猝不及防的湖心被流星坠入,在澄澈的晚风里留了一道烧焦的灰迹。


    其实在很早之前的更早,我就已用一锅八尾鱼炖煮了那永不停歇的赤火流星。


    当时只觉得一切不过罢了,再回首望时,同样的景同样的人,调笑间、默然擦身而过时,竟有些认不出了。


    一袭红衣,裙裾似烟渺然,风吹既散:碎掉的浮沫遇见泥泞,就开出星星样的花朵,或苍翠,或青白,或粉烂,如风如牧。


和曰风日?

和曰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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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看见,才发现哄哄然的盛夏已经过去了,天空弯折过后翠绿的生机也显出发白的黄,半红不青的果子牢牢挂在枝蒂,人一过边似怕被抢了走的唤了风来,可着劲儿摇摆喧哗一番。


    我定住,原来我在人间走一遭,总有一抹殊色予我。他站在那里,他坐在那里,眼里有星辰一般的我。我该怎样形容呢?


    我从雪山路过,越过田野,漫过山岗,终于,终于遇见你了!终于,终于,潮水褪去,山川倾塌,亲吻时再也藏不住的泪意汹涌,慌乱了岁月,他的指腹摸过她的眼角,未及湿意便听见“我既是你的归处,那你便做我的去途吧”。


        当山川窥见天光,我便在你心间生长。


譬如朝露?


譬如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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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往往就在某一瞬,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脚下攀过石子,所为的迷乱,饥渴着的明日朝阳,都是一样的东西,无需恋无需杂无需迎。


    广播里,老成持重的播音腔噼里啪啦一顿说,耳里只听进去一眼真诚,曾经青春年少,热血轻狂,便什么样的要扮一扮,什么人都要当一当,几经波折,江河沉浮。初识诡谲的兢惧不见,只择一顺眼,放余生前去挣扎。


    若说还剩下什么,大约只那句苍烟漠上,大雁南归,风日不改:桑树影影绰绰的投在远处,在不必细看的水新木色之景里,望进你的眼里,宛若初见。

阿芜摄

阿芜摄

阿芜摄

阿芜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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