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面对死亡的最大慰藉2022-04-12

母亲是我面对死亡的最大慰藉


2022年4月12日,中午,徒弟小梁发来信息说,外公去世了要请假两天。正在准备休息的我瞬间崩溃,哭出声。

我为什么瞬间崩溃?

我想到了自己和他外公一样年龄的父亲,也许远在唐山的父亲以后有突然去世的那一天,我一定看不到他最后一面。于是想念、愧疚、遗憾、惶恐、自责......各种复杂的情感一下子涌入脑海,情绪无法控制,嚎啕大哭!

自2019年爆发疫情以来,我一直没有回过唐山老家,和父母的交流也就是电话和视频,对于我这样一个以工作为全部的好强女人来说,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很受关注自己家人的需求,甚至以为他们爱我,自然会包容我的一切,事实也是如此,身边的很多人都是包容我的,我也是自以为是的被宠坏了。

三年多没有回家见父母,有时候母亲打电话会调侃我说,你根本不会想家,也想不起我们俩老的。我说会想的,只是偶尔。

这两年,父母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七十四岁的母亲昨天打电话给我,说她血压有点高,腿部可能有点淤堵,心慌且很烦躁,加上父亲晚上睡觉打呼噜,所以这两天和父亲分房睡。而父亲,自从上次看过解决蛇附体的事情之后,由每天晚上睡不着到每时每刻都睡的状态,于是母亲随时叫醒父亲,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于是调整好情绪打电话给母亲,占线。打电话给父亲,父亲接了,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哪也?忙啥呢,在哪呢?我在外面,和你妈说话吧!我说:没啥事,我和你说说话吧。于是和父亲聊聊他的日常。父亲高大魁梧,身体一直不错,甚至在2018年摔伤六根肋骨之后,还能搬动几十斤的重物,然而,近两年,他说不行了,走路都觉得没有力气。我好害怕。

再次拨通妈妈的电话,妈妈郎朗的声音一下子治愈了我的阴霾。妈妈说刚才二姐和弟弟都打电话给她,说唐山解封了,封城了二十几天的唐山终于可以走出家门溜达溜达了,于是打电话给妈妈,报平安。我也打电话给她,她说就差大姐没打,她一边说一边笑,我感受到了妈妈的强大的正能量。

妈妈说弟弟打电话给她,主要是和妈妈讲述了一件事情,说他自己在封城期间,作为小区保安队长,需要到处巡查,他们小区的地下车库,有一个老太太活够了,自杀了,还有一个老头在也因病去世了,于是弟弟说每次走在那里就会特别害怕,妈妈把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我竟然笑了一下,妈妈问我笑啥?我说今天我之所以打电话给你也是因为自己无法面对死亡,身边人的死亡会让我瞬间崩溃,但就和弟弟一样,面对这样的事情,我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给妈妈,于是我也把徒弟外公去世的事情以及自己想念父母的感觉告诉妈妈,妈妈很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我以为我在讲述自己遇到身边人去世,想到自己父母去世的场景会伤心欲绝的情形,然后继续嚎啕大哭,人性的宣泄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妈妈会陪我一起哭,然而,妈妈就是妈妈,她一直安慰我。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好好的,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你那么远,妈妈也照顾不到你,不要老是牵挂我们,你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太累了,有时间就好好休息下,吃好点,谁好点,注意身体。妈妈就是妈妈,朴实无华。

我和弟弟在面对他人的死亡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找妈妈,和妈妈倾诉,寻求慰藉,妈妈才是我们最大心理舒适区。还好,妈妈满足了我的对死亡恐惧后的化解方式,用她宽厚的胸怀拥抱我,安慰我,就如小时候受到惊吓,妈妈把我涌入怀里,说,没事,妈妈在!对,妈妈在!妈妈在,家就在!

于是和妈妈聊起了死亡这个话题。这是很多老年人必须面对的话题。妈妈说,她很少去想死亡的事情,她也不怕死,因为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们四个都健康幸福,每家都平平安安,没有让我牵挂的了,死了也没什么了,也安心了。每天的工作就是起床溜溜弯,想想今天吃什么,去哪家串串门,聊聊天,不想那么多,心也很安!就是这段时间身体有些下坡,但也没有问题,我和你爸都会活到八十岁的,你爷爷奶奶大伯都是八十多岁去世的,姥姥姥爷也是八九十岁去世,都是长寿的人,现在生活好了,啥都不用愁了,我们要活到一百岁的。隔壁陈奶奶已经九十七岁了,还活着,就是累人啊,几个儿子媳妇天天喂饭此后,很辛苦,所以,我也不想活太久,会给你们造成压力大,成为负担,成为累赘,早晚要走的,走前给你们留点念想,多好!

瞬间奔泪。

妈妈说,不哭了,没事的,能见最后一面当然好,见不到,也没关系,爸妈能理解,可能你自己遗憾而已,你哭也是这个原因。

电话那头的妈妈尽量在调整我的情绪,尽量找欢快的话题,我也逐渐平复,于是和妈妈约定,要照顾好爸爸,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等我,等我回去看他,如果他等不及,他三女儿会伤心难过,为了不让我难过,他一定要等我!妈妈也要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要照顾好爸爸,为爸爸创造条件等我回去看他们。妈妈说好!

其实女儿不必要太优秀的,优秀的女儿就很难忠孝两全。奔命事业的所谓的优秀也就是用不能陪伴父母,很少陪伴家人换取的。想到自己的女儿,我有些自私的想法就是,在教育这块,我不会再逼着他成为别人家的孩子,顺其自然,优秀就为别人多做点事,平凡就多为家人做点事,没什么不好的。想象自己老了,有女儿陪我,帮我做美食,多好!内心祈祷,女儿,请不要太优秀!妈妈需要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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