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我,就去相册里看看我吧!

      十月的山城,淅沥的小雨中多了一分秋冬的肃杀之气,落在雨伞上的雨滴包裹着夏日炎热中热情被击碎的声音,扯了扯衣角想要把自己裹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圈圈圆,我们隔壁寝室的姑娘昨天夜里跳楼了”我无法想象一个每天阳光满满,被爸爸妈妈呵护的很好的阿媛在第一次直面他人生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内心活动,只觉一股寒意直锁喉咙,堵得我无话可说。“为什么?……她,还好吗?”平日里迅速回复消息的阿媛,那一次隔了很久才回复“不知道。我们是六楼!”我回了一个祈祷的表情。想想虽然按照常理来说,生存的希望很是渺茫,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面对陌生的生命,我攥紧手心期待并深深地坚信常理之外总有幸运发生。那一上午,我被无形的惶恐和焦虑包围,绷着心弦,难以平静。

        中午时分,阿媛告诉我“她,走了!在毫无征兆中发现其实是蓄谋已久的……”姑娘在跳楼的凌晨发了最后一条说说“如果你们想我,就到相册里面看看我吧!笑容还是很美好的。”视野可见的时间定格在了1:18。阿媛愧疚地说,“仔细看她的空间其实可以发现,她早已有这样的想法了,因为在三月的留言里有一模一样的话在那里,只是我们都习惯地把那些看似伤感的文字当作是无病呻吟,懒得进行不痛不痒的关怀罢了”

        浅薄的我以为这样的姑娘是那种安静而又默默不被人注意的女孩子,阿媛满是否定的语气“如果真是那样倒也好了,我们也可以早些发现,说不定就会避免悲剧的发生了。她平日里是很活泼开朗的,也会积极参加活动啊,真的没有一丝迹象”,嘱咐阿媛几句话后便挂了电话开始无循环的思考。虽然素未谋面,但作为同龄的女孩子,又有阿媛作媒介,多少是有些相识的感觉的。

        走着走着,想起了独木舟在《我亦飘零久》中的独白“被抑郁症困扰了这么多年,我时时想结束生命,却苦于找不到一个足够的理由,那天晚上我拿起刀片放在手腕上,在没开灯的洗手间里一直哭一直哭”

        那时我还不懂伤痛也未听过抑郁症,却被书里的一句“我们是受过了伤痛,余生都在流血的人”所刺痛,再次接触到抑郁症之时是在知乎看到的“被抑郁症缠绕是怎样的感觉”其中的一个高赞回答是“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我曾无知地以为“生不如死”是对痛苦最极致的表达了,直到看到这些,听到素未谋面的姑娘选择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我才知晓有些痛苦,我们无法理解,看在眼里的每一刻都万蚁噬心。

        再想想姑娘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如果你们想我,就到相册里看看我吧,笑得还是很美好的”

自残的青春里,不知道她是怎样与无尽的黑夜挣扎作战,又是怎样做出最后的选择的。会不会如阿媛所说如果那晚没有睡得早点,就可以在她最后做决定的时候拉一下她的手或是给她一个暖暖的拥抱,是不是就会变成魔鬼中的天使,让她睡一个好觉,重新感受阳光穿过身体的温暖?

        蒋方舟说对于他人生命里悲惨的变故,她又爱听又怕听,爱听当然出于劣根性,人们喜欢听那种复杂的悲剧总结成三言两语的故事,听者像占了便宜,怕听是因为她总以为自己有劝解的义务——至少在口头上“解决”这件事。当真渐渐长大时,对于那些悲剧,我常常是喑哑无言,满心悲伤与难过之余只能是看在眼里的无奈,毕竟无可代替的悲痛也不应该以口头上的慈悲去消费这份沉重。只是在每一个魔鬼冲撞的煎熬里,如果可以,希望可以永远都不做落井下石的伪善者,可以给每一个撕裂的灵魂一个拥抱,就像在肃杀的秋冬里抱紧自己一样,多一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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