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贞观二年(公元六二八年),在利州都督官邸里,诞生了一个女孩。她是利州都督武士彟的第二个女儿。她的诞生对于整个武家来说是一件大事。不过,对于她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受到父母的欢迎。
武士彟时任利州都督。都督虽然与刺史在品级上是相同的。不过,都督的实际权力要更大一些。武士彟虽然为利州都督,管辖的范围却是远远不是利州一州。这种权力设置,也是考虑唐初国家形势,而进行的相应的军事安排。
利州位于嘉陵江东岸,是重要的军事重镇。武士彟在利州手握数州军权,代表着朝廷对其的信任。事实上武士彟也担得起这份信任。
一、乱世之中,追寻太祖,共赢天下
武士彟出身不高,仅是贫苦农民家中子弟。后来因走私木材,而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不过,隋朝一朝都笼罩在门阀势力的影响当中。平民的子弟即使再优秀,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武士彟在乱世中崛起,自然不愿平淡度过一生。可是在大势之下,他只能选择蛰伏。直到时机到来,他才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在等待机会的过程中,武士彟结识了一位他一生的贵人,就是唐高祖李渊。李渊是当时隋朝的太原府留府,经常巡视太原府。经过文水时,与武士彟结识。武士彟在与李渊的交往中,认为李渊是一个有雄心的人。这样的人,也正是自己应当追寻的人。随即予以投靠。
这对于李渊来说,是大喜过望的。要知道,李渊虽然掌握太原军政大权,可根基却并不稳固。李渊是隋朝的外戚,隋炀帝的表哥。两个人母亲是亲姐妹。可以李渊是名门之后,家族根基并不在太原。其在太原任职,不过是受天子的派遣治理地方而已。
从身份来说,李渊在天子的近亲,在政治上可靠的。在能力上,李渊也具备镇守一方的实力。所以说,李渊在太原任职,对于整个隋朝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问题在于李渊任职时,正处于乱世。隋朝中央政权已经无力控制天下,甚至来说是对天下大乱视而不见。这种情况下,地方各种势力并起。试图在乱世之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从太原势力的角度,本土势力其实并无问鼎天下的野心。太原势力当中,也没有这样一个具备雄心的组成。对于太原本土势力来说,他们更多是要抱团自保。
在乱世,只有具备强大的实力,才能生存下来。所以,太原各方的势力在主动向李渊这里聚集,形成强大的地方势力。不过,他们的目的还是比较朴素的,就是希望李渊带领他们在乱世之中保全太原。在隋末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席卷天下的农民军所到之处,地方势力会被一扫而空。从自保的角度来说,太原地方势力并无第二选择。
二、忠心得力,是李渊最为信任的属下
对于太原势力的投奔,李渊也是异常欣喜的。乱世之中,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是生存下来的保障。朝廷已经无力操控天下,李渊在朝中的根基相对那些名门大族来说也并不占优势。相对来说,在地方形成自己的势力伺机而动,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武士彟,李渊更多是拉拢。在太原府投奔他的并不只是一个武士彟。对于这些人,李渊都敞开自己的怀抱。来的人越多,李渊的势力就会更加强大,在乱世之中的资本也就会更加雄厚。
可是武士彟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相对其他投奔者来说,其很快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来。首先他力劝李渊起兵,献符瑞,假称听到空中有称唐公为天子者。并将自己撰写的兵书献给李渊。
实际上,武士彟本人军事能力一般。其撰写的兵书,从军事角度也并无太大价值。可是这一行动,却代表着其支持李渊起兵的态度。具有较为强烈的政治意义。
当时追随李渊的人并不少。可是愿意追随李渊起兵夺取天下的人,却并不是很多。固武士彟此举,对于李渊来说,是在政治上的强大支持。
当然武士彟的行为也是一种冒险。夺取天下的游戏并不是普通人能够玩的。一旦失败,将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武士彟在当时也算是一方豪杰。家中财富足够几代人的使用。可以说他积极参与,并怂恿李渊造反,背后是自己的抱负与野心。
在武士彟的一系列行为操作下来后,他的命运已经与李渊牢牢地拴在一起了。他也获得了李渊的信任。为了帮助李渊,武士彟积极奔走,为李渊拉拢太原地方势力。并且倾尽家财,举族从军。
李渊在准备起兵时,在各地招募士兵,引发隋朝官员警惕。武士彟知情后,对当地官员进行游说,为李渊起兵扫除障碍。在李渊起兵后,追随李渊进入长安。唐朝建国后,武士彟被封为二级功臣,并委以重任。
武士彟的原妻过世。李渊知道情况后,为武士彟保媒,与隋朝宗室之女成亲。皇帝指婚,是一份极高的荣耀。并且皇帝指婚,也意味着认可双方的特殊关系。因为皇帝指婚之人,一般都与宗室存在特别的关系。而这也是因为这次指婚,改变了大唐的历史。武士彟与杨夫人的次女,就是中国著名的女皇武则天。
三、远离朝堂,心怀天下。
武士彟为李渊所信任。但玄武门之变后,武士彟便失去了当权者的信任,一直远离朝堂。由于为官精干,武士彟并未因为朝堂上的权力交接,而被排挤出官场。不过逐渐边缘,成为权力中心以外的人物,这一点是明显的。
武士彟此时也更加低调。他深知,人不能总是为好运所陪伴。当年,追随李渊起兵,他赌对了。玄武门之变后,逃脱了清洗,也是万幸。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安心蛰伏,那么必然大祸临门。
不过武士彟也不是一个甘心远离权力的人。他在乱世能够下定决心追随李渊造反,本身就说明他是一个胆大和具备野心的人。虽然因为形势的原因,暂避锋芒,仍然希望能够有一天重回权力核心,执掌大权。
武士彟出身比较低,这在隋唐时期是一个硬伤。在那门阀时代,出身就代表了一切。武家自武士彟后的发展,也决定于此。武士彟第二个妻子是隋朝宗室之女,具备高贵的出身。武士彟打算借助杨氏高贵的血统生育一个能够得到门阀承认的继承人。从而让武家挤进贵族圈子里。
可惜,杨氏生下的三胎都是女儿。这让武士彟的计划被迫搁置。传说为了对武家未来的走向有所预测,武士彟专门请来了当时著名的道士袁天纲,为武家的几个孩子看相。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看杨夫人未来是否能为武家生下一个男孩。
对于杨夫人是否能为武家生下一个男孩,袁天纲予以了肯定,断言杨夫人一定会为武家生下一个男孩。可惜的是,他的预测并未灵验。至于武家的长子、次子,袁天纲也有断言,官位可到刺史。若是一般人家,对于这个结果一定会欣喜不已。可是武士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希望后代能够开创出比他更好的基业来。
对于长女,袁天纲也是简单说了一说。要知道,长年周旋于权贵之间,即使是代表着神秘的上天,相士也要谨慎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一不留神就可能为自己招来不测之祸。
直到次女出场。当时武则天还只是一个婴儿。因为企盼是个男孩,早先准备的也都是男孩的衣物。也许是出于对袁天纲的考验,严密包裹之下,武士彟并未告知这个孩子其实是一个女孩。
不过即使没有说明,也让袁天纲震惊不已。袁天纲说公子容貌乃贵人之相,将来改成大业。若要是个女孩的话,将来必然君临天下。
袁天纲的话让武士彟大惊,质疑女子怎能成为一国之君?袁天纲则言以相而言,并未考虑此外因素,而且相士也不会去考虑世俗的观念。
袁天纲只在武府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京了。武士彟则要求武府上下不得议论袁天纲相面之事。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毕竟一个女孩子成为一国之君,这在当时看来无论如何也是不符合情理的事情。
别人没有当真,武士彟却深以为然。他认为,袁天纲的预言不会有错。只不过这个一国之君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国君,而是皇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皇后应该是全国女人中君主吧。
武士彟在地方任职,虽然远离朝堂。他却以另外一种方式,为自己重回权力中心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不过最后实现这一目标的,会是他的晚辈。而他因为与高祖的特别关系,一定会引发太宗李世民的忌惮,政治上不会再有机会了。
掌管天下,既是权力的巅峰,更是最为艰难的挑战。在错综复杂的权力纠葛中为国家寻找发展的道路。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太宗李世民可以。因为太宗自小就接受过各种教育,做好了成为上位者的准备。武则天也是一样。武士彟在确定了关于次女必然成为皇后的想法后,心中又一次燃起了热火。他要从小就对次女进行培养,未来把她送到宫中。并且,武士彟还为次女取了个名字,媚娘。从这一刻起,武家的历史、大唐的历史、中国的历史,都将会因为媚娘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