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光环的兔斯基翩翩降落)
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摆摊给我挣钱交学费太辛苦了。
看报的人越来越少,现在人人都拿着bibi机,大哥大,报刊不景气,奶奶把报刊关了改成小吃店。
来来回回也都是些老顾客,加量不加价,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我听隔壁班上几个不着调的人说,歌厅里招驻唱,还都晚上去,遇见几个出手阔绰的还能挣不少呢,还好不靠谱的爹妈给了我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好皮囊,不然我也没这个机会。
害怕老板认出我是个未成年,我还专门买了一些“大人”的衣服,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化妆品,笨拙的学人家化妆,起初画的跟个鬼似得,画的多了也就能看了。
酒吧老板是个好人,也看出我不是社会上那群不着四六的坏女人,跟我签了一个长期的合同,只是我为满18岁,算是童工,老板担着风险,工资不会太高,可也总比没有的强。
我是个不善言语的人,三句话打不出个屁来,酒吧一些喝多了的客人也会点一些,只说名字就让人脸红心跳的歌,我自然不会唱。有时候逼的急了免不了一顿打,我也习以为常。
这天,酒吧后面的街道里,黑压压的人群围住我,拳头铺天盖地的抢走头顶上的阳光。疼痛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上肆虐开来。没有反抗和求饶,只是用力把脸埋起来。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一个男人在喊,那群流氓听到后慌忙撤离却不忘咒骂的警告几句。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站起来。
“那个同学,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看了看男人的衣服,那是个白色衬着兔斯基图案的T恤,干净极了。
“公子如玉”,我脑海中蹦出这么一个新鲜的词,貌似关心的表情,犹如头戴光环的天使,只是我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吃了一惊。
“班长?”
“莫---布?”苏小料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他帮到的,是在班上臭名昭著的我吧。
“班长难道喜欢这样子和我聊天?”
我还不忘将我深入人心的女流氓形象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知道,学校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流言蜚语,对于那些从小有着爸妈保护的同学来说,我的出现就像是班级的异类。我不得不伪装自己,让自己像个刺猬一样,最起码能避免很多的麻烦。
苏小料囧着把我扶起,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跌打酒,自顾的抹着。
“需要-…帮忙吗?”
“好啊”
我把跌打酒递到苏小料跟前,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瓶子,手一回伸出来,一会又想收回去。看他窘迫的样子,我不由地笑出来声音,恶作剧的将满是淤青的手臂尽可能的往他的跟前深过去。
苏小料接过药瓶,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将药水倒在手指上,沾着药水的手指放在我手臂上揉着的时候,连他身前的那个兔斯基都在脸红着,我嬉笑我的目的达到了。
“啊---啊---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上个药这么凶神恶煞!”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女孩啊。别乱动,不然自己涂。”---原来温文儒雅的天使也是个腹黑的家伙。后来,苏小料仰着头回忆这件事的时候,说他怎么都想不到挨打时如此英勇的我,会上个药叫的跟土匪似得。
“你待会去哪?我送你回家吧?”苏小料抬头问莫布。
“不回家,我没有家,你没听同学们都叫我野孩子么?”我别过头去,脸上是与这个年纪不服的冷漠。
苏小料一脸尴尬,“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让我没爹没妈的。”
“可是没家,你总有住的地方吧?”苏小料穷追不舍的打听。
“我有个收养我的奶奶,可我不想回去。不想奶奶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担心的。”我指了指自己现在的样子,浑身上下全是土,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极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至少在苏小料眼里是。他们这些自以为能拯救世界的英雄,总是拿怜悯的眼神来看我。
“你可以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我一屁股坐在苏小料的后车座上,手跩着他的白色T恤,微风吹起我的头发,那感觉像极了画本子里的纯白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