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难重重,这是一条桓古不变的真理。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常常认为生活应该是快乐的、一帆风顺的,于是不停的找寻快乐,但最终却得到更多的痛苦。反之,如果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反而能够从苦难中超脱出来。因为人生中的一些痛苦本来就是无可避免的,生命原本就是矛盾和庞杂的组合。
我们欲望得不到满足或者内在的世界观和外界的不符合时,失落将带来了痛苦。富兰克林认为痛苦是人生的最大财富。当然痛苦永远不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关键是每次痛苦都应该带来自我的反省。每一次自我反省都是人对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重构,重新拓展自我的界限。
如果不想面对问题,逃避问题,则遇到困难之后,采取了退缩的心理或者期待时间会解决,或者无所作为,甚至是重新走入自我的空间。靠着自我界限来保护不受伤害,就像一些缺乏爱和安全感的人往往会选择在别人之前拒绝别人。当他们跟别人关系越亲近时,就越担心遭到抛弃。《东邪西毒》一句台词:要不想被别人拒绝,就要先拒绝别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当人执迷不悟,执着于享乐时候,就会成为欲望的奴隶。欲望是人行动的原动力,没有了欲望,人生就会沦为无所作为的境地。权力、财富、情欲都是催发人行动的源泉,也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原动力。晚清时,李鸿章与张之洞均热心洋务,但最终李鸿章的成就最大,但就品德来说,李鸿章是彻头彻尾的贪官,而张之洞虽是一个大清官,但在作为上反而达不到李鸿章的成就。《私人定制》中葛优感慨,贪是不贪了,但也没有作为。
《少有人走的路》中谈到:人不应被情感所奴役,也不能把情感压抑得荡然无存。感情是人的奴隶,自律就是管理奴隶的法律。面对感情,人往往会犯两种极端的错误。
其一是听之任之,结果成为感情的奴隶,造成人格失调;就像幼儿涂鸦一样,随意把各种颜色涂抹在纸上,表面上看,颇具吸引力,但其实单调而乏味,没有任何意义而言。所谓拿无知当个性就是这个意思。一幅画应该有结构和形状,才有独特而丰富的内涵。恣意放纵、漫无节制的情感,绝不会比自我约束的情感深刻。
其二是过度压制,当出现情欲流转的迹象或者征兆时候,人就强行压制自我情感。日积月累,感情反而消极怠工,伺机报复。这就是为什么人会获得神经病的原因之一。
如果仔细分析,《百年孤独》中丽贝卡和阿玛兰妲就是这两种极端。丽贝卡有着超过常人的情欲需求,最后在情欲中无法自拔,结果背弃了文明与克制的未婚夫,和情欲化身的何塞结合,最后带来的是何塞的最终死于非命。阿玛兰妲恰恰是她的反面,在每次即将冒出自我空间的时刻,最终选择了固步自封,最终黯然终生,归于孤寂。
对比何塞和奥雷里亚诺兄弟也是一样。与纵身情欲的哥哥相反,奥雷里亚诺上校是一个没有爱能力人,一生都在自我的空间中活着,在重复而无意义的战斗、劳作中走向死亡。这就是为什么他在面对行刑队时,会想起父亲带着他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爱或者与生俱来,或者永远都没有。
人不应被情感所奴役,也不能把情感压抑的荡然无存。除了自律之外,合理驾驭自我感情的一大法宝就是学会平衡,要丰富而复杂的平衡技巧,需要自我剖析和自我调节。在他们疲怠的时候给予他们食粮,并听取他们的意见,给予反馈。同时,也要把他们合理的组织起来,规定纪律,分清界限。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韩梅梅书说:不是所有的内心的渴望,都要非满足不可。
之所以对感情加以控制,源自爱本身就是有限而宝贵的。爱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在有限的生命中,你只能把有限的爱给少数特定的对象。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爱无异于自欺欺人。
广博而自由的爱是一种理想,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实现这种理想。要知道心灵的力量的不断聚集,会带来孤独感,而内心越强大的人越孤独。拥有博爱的能力,也需要超出常人的自制力和承受孤独的能力,不然就会带来情感的毁灭。
《福音书》中说:耶稣常因无人了解他而颇感沮丧。在拥有无限的爱,走在所有人前面最远的人,就要承受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冷清和深切的孤独感。
从某种意义上说,拥有心灵的力量就像拥有政治力量很像。归根结底,政治力量是强迫、控制别人的力量,它存在于权力和金钱之中。政治力量无关德行和智慧,即使最愚蠢最邪恶的人也可能是地球的统治者。
一呼百应、权倾朝野的王者需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和错误,而却根本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够和他的处境相似,相诉痛苦。这也可能拥有建立理想社会愿望、心怀博爱之心,也沉迷权力的毛泽东晚年孤独的原因了。心灵力量同权力必将带来孤独。
爱本质是拓展自我,但是风险之一是:必须进入未知的领域。成长必然是一种自我界限的突破。爱就是一种自我界限的突破途径。
在人之初,没有形成独立人格前,会认为自己和世界是一体的。当开始有独立的思想后,就开始有了自我的屏障,相信人,生而是独立的个体。然而随着情欲的原动力作用之下,就会驱动人去追逐爱情。当还是少女的费尔明娜就对每天在她周围独坐的少年心生好奇之心,她并不知道:“好奇也是爱情的一种”。当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时,对彼此内心世界的好奇之心,将带来互相了解的原动力,最终导致双方自我界限的崩溃。
如霍乱一样疯狂的热恋并不是真爱,它仅仅是一种自我界限的崩溃。热恋中男女有融为一体的感觉,这是自我界限崩溃的体现,也就是恋爱初期的激情原因所在。
《三枪》中爱情三段论:缠粘烦中的烦字来源于热恋过后,双方发现彼此是独立的个体,拥有不同的性格等,根本不能合二为一。激情消退之后,是失落和排斥之感。激情的表现和真爱很相似,所以往往被误以为是真爱。然而虽然激情并不是爱,但却是爱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因为在自我界限崩溃的时候,我们会对彼此做出承诺,并在履行承诺的过程中,可能会产生真爱。
爱情的问题都是在床上解决的。性爱是爱情的一部分,缺失这一部分不是完整的爱情。《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阿里萨辗转大半生,在不同的女人中获得情欲的慰藉,以暂时忘却对费尔明娜的思念。最后,阿里萨终于和心爱的女人来了一场暮年的性爱,最后为这场颠沛流离的爱情划上句号。
性应当没有罪恶感,关键是应该和心爱的人进行。仓央嘉措的《问佛》中道:“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要不然激情过后就是空虚和失落,甚至是厌恶感。
性带来的快感催动自我界限突破,能够让双方彼此感受到水乳交融的境地。自我界限的突破还可能由酒精、毒品和迷幻药物引发,自我界限一旦突破,能使得人能感受自己在幼儿时期那种与世界融而一体的感受,这可能就是宗教声称的“天人合一”的感受。
在《少年Pi的奇幻漂流》中,几近崩溃的Pi漂至一座漂浮的岛屿,岛屿上有着众多的猫鼬和开着花的树,然而剥开花瓣,里面却是人类的牙齿。这座漂浮的岛屿暗喻着宗教。宗教是我们人为的产物,它诞生于人生的孤独中,然而它往往产生的问题比解决的问题还要多。
《少有人走的路》中谈到:在相当多的情况下,上帝非但不是来生的期许,反而是今世的毒药。甚至,上帝是人类心灵的幻想——一种具有破坏性的幻想。也许对上帝的信仰,其实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一种心理病态,必须设法救治才行。说到底,宗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自我保护机制的负面作用就是可能导致人罹患心理疾病。当然在认清宗教的本质之后,Pi选择离开。
因惧怕孤独而选择婚姻,注定不会成就幸福的婚姻。婚姻的本质不是让两个人合二为一,而是双方各自保持自己的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真正相爱的人,不是非要生活在一起,而是选择生活在一起。双方一定要把心扉向对方敞开,但并不是交给对方来保管,因为唯有上帝之手,才能容纳你的心。
深受孤独的人往往会受寂寞和空虚的驱使,一有感情就抓紧不放,然而抓得紧,感情就毁灭的越快。
婚姻是一个需要双方共同坚守的契约。在苍茫的人生中,两个携手并进的人必将迎接众多诱惑挑战。即使有情人眷属,也要经历一路坎坷。何曾有大团圆,人间小团圆已是难得。
婚姻必将需要自律去经营。然而自律的原动力就是爱,它将爱转化成为实际行动的具体方法。所有的爱都离不开自律。
爱无关自私与无私,区分真爱与否的关键在于是否:拓展自我。
《致青春》中说,我们在爱情中太在乎自己的感受。快乐与悲伤、获得与失落、都是自己需要的感受。然而这并不是表示这种自我满足的的自私感受就不是爱,关键是爱给自己或者对方带来了改变,拓展了自我也改变了别人,让彼此走向成熟,一同获得成长。
爱情和友谊的作用一样都应当是彼此的共同的成长,即使在亲密无间的朋友间,适当的指责和批评都是必不可少的润滑剂,这样才能构建持久的人际关系。当然这一切都将是以爱为基础。
《东爱》中莉香尽管每次都付出真爱,而屡屡受伤,但仍然对每一个爱过的人心存感恩之心,毕竟是好不容易喜欢的人哪!正是经历这么多,才让我们更懂得爱。
仓央嘉措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很少人如此幸运能够一次获得理想的爱情,期待真爱,而又不去尝试的人,永远得不到爱。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得到和失去中辗转,在辗转中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真正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