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44·我们来了

沈光耀和他的战友们腾空而起，飞向指定战场，迎头拦截敌机。

战机内，同组的战友发现敌情，已通过无线电播报，“发现敌机，三点钟方向。”随着播报声，雨点一样密集的扫射已经把机翼钻出几个窟窿。无线电播报再次响起，“发现敌机，六点钟方向。”沈光耀在战机内已经看到自己的左翼飞过来两架敌机，随即又是一阵扫射，机身跟着一阵震颤。无线电再次播报“到处都是敌机”。

“光耀他们被追击了，快去帮他。”地面指挥部发出无线电指令，附近几个战友收到信号即刻响应，“我去追踪，光耀，我来了。”“我也来了”距离最近的两位战友驾驶战机靠拢过来，云海之间，他俩已经可以看见敌机和光耀的战机了。“光耀，我们在他们后面。”他俩通过无线电向沈光耀传讯。

无线电提示“瞄准敌机”“我已经瞄准一架了”一位战友已经将一架敌机锁定在战机前方瞄准镜的十字交叉点上。发射！这架敌机尾巴冒出了黑烟，翻了个跟头，栽了下去，下坠中迅速炸裂，变成一大团烟火。

可战场对于沈光耀他们这些新手来说，实在是没有时间来庆祝暂时的胜利。对他们而言，随时保护自己尤为重要。就在这位战友欢欣鼓舞之际，远处高空中，一架敌机里，额头上绑着敢死队头巾的日方飞行员漠然地向下看着刚刚歼灭的我方战机，嘴角牵动一丝冷笑，“今天第六个。”显然，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老手。而这个高手，现在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沈光耀的这位战友身上。

无线电指令响起“努力摆脱他们。”他也发现情形不妙，便迅速拉高机身，准备逃离，可是背后已经有机枪扫射过来，机翼被击中，迅速燃烧起来，并拖起了一阵黑烟。飞机顿时失去平衡，开始迅速打转。机身已经失去控制，机头冲下直接坠落下去，坠落中炸裂开来，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此时，高空中的那架敌机中，日方飞行员又在冷漠计数，“第七个。”

沈光耀眼看着战友牺牲，更是焦急万分。他自己的机身后方，已经有好几架敌机飞了过来，他们就像黄蜂，死死叮咬住沈光耀不放。无线电里传来另一位战友的声音“他们火力太猛，我们被左右夹击了。”还有战友在报告，“敌机太多了，太多了！”沈光耀他们置身战场才发现，敌方战机无处不在，没想到在蔚蓝的天空里，在棉花一样美丽的云海中，战争竟如此残酷，危机如影随形，敌机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此时的孤儿村，大雨滂沱。孩子们正饿着肚子，拥着稻草，挤在茅草房里相互取暖。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天空。可是，从天上到地下，到处都是雨，地面上是不断溅起的片片水花。

流落到孤儿村的神父在战争中已经失去了下肢。他用两只手支撑着上半身，艰难地移动着身下的蒲团。他鼓舞着孩子们，“孩子们，我们继续唱歌吧。歌声能让我们忘记饥饿、寒冷和恐惧。”

说着，神父就领头唱了起来，“在浓密的翠绿和树荫底下，”

有孩子跟着唱了起来，“是什么在回响?”

歌声穿透雨雾，叫醒了对面茅屋里的孩子，大家一起唱“是谁在说话?”

老奶奶轻拍着小孙女的肩膀，小孙女也跟着唱“那闪动的火焰放射出光芒。”

可是孩子们又怎知，那闪动的火焰和光芒正在考验着他们的晃晃叔叔？这火焰，这光芒，就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就是一架架飞机炸裂后腾空而起的烟和火。

孩子们还在唱“照亮岩石、树叶和彩色衣裳。”他们摩挲着那包过冰糖莲子的纸片，把它折叠成一架白色的小飞机，他们唱道“那是一群流浪的自由少年，有卷曲的头发和善良的眼。”

歌声中，沈光耀和战友还在空中和敌机鏖战。几架敌机紧紧咬住他们不放，火舌从身后的敌机喷射过来，沈光耀的战机也冒了黑烟，迅速下坠。

孩子们的歌声还在继续，“在青绿的草地上，围绕在火旁”

而沈光耀的正上方，那架敌机高手正看着沈光耀的战机，在数着“第八架。”

“男人们跑着勇敢健壮，”歌声在继续，“妇女们都正在准备做晚餐，把古老的酒杯全斟满了酒。”

沈光耀迅速把机身拉起，还好，飞机还能飞。他仰头直向上冲去，再一个鹞子翻身，飞到了敌机身后。他紧追那架敌机不放，不断调整机身位置，努力用瞄准镜锁定目标。

“黑眼睛的姑娘全都跳起了舞，那红色的花火也一起欢舞。那歌唱的声音多么引诱人，那跳舞的人们越来越欢腾。”

可是，这架敌机滑溜地如同泥鳅，他左摇右摆，上下翻飞。而此时，沈光耀战机油箱指示灯已经开始嘟嘟报警，红亮闪烁，油表指针也打到最低，没油了！油箱被打穿，自己能飞行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离开了自己家乡的人，在梦中也看见那幸福故乡。”

沈光耀迎着敌机飞了过去，他甚至看到了敌机驾驶员阴狠的狞笑。他持续压住射击杆，机枪向对方密集扫射。与此同时，对面射来的子弹也打穿驾驶室正前方的玻璃呼啸而至。两机交错之际，对方战机炸裂成一片火焰，沈光耀的战机也拖着常常的黑烟滑过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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