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沟通

“请问同学们,有没有按照听觉和视觉分类的呢?”我微笑着,声音温和地问。台下一片寂静。

“有没有?来回答一下。”台下更静了,静得连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没有吗?”我提高了声调,“有没有按照听觉和视觉分类的?”同学们有的低下了头,有的默默地咬着嘴唇,眼神飘移……

难道回答一个问题这么难?难道你老班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连一个回答问题的都没有?平时我为你们付出那么多,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的!“最后再问一遍,有没有按照视觉和听觉分类的?说!”

一片静寂中,我爆发了。河东狮吼地向这群孩子撕咬着:“这么简单的问题,我问了五遍了,难道你们都不会?来会做的举手!”讲台下一双双小手都竖了起来,全部都会!“全部都会,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我的问题就这么不屑于回答?这是我的课堂,还是你们的课堂?是我要学习知识,还是你们要学习知识?你们课上倒是思考还是不思考?你们倒是长脑子,还是没长脑子?我想方设法让我们的语文课堂充满趣味,生机,你们的生机呢?你们能不能说话了……”

教室里只有我的吼叫,想到自己为了他们起早贪黑,为了这群孩子早来晚归,我一心扑在这群孩子身上……不禁一阵心酸,眼泪涌到了眼眶,趁着学生们都沉默的低下了头,我扔下手中的粉笔,转身离开了。

坐到办公室,泪水就决堤般涌了出来。相邻的老师看到这个情况就来关心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班的孩子们惹到你了吗?”“怎么了,说说心情好一点儿。”

周围的同事也都发我的情况。我张口无言。竟然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让我这么大发雷霆,不就是上课不回答问题吗?我是不是该反思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简单了,同学们不屑于回答?我是不是应该找不回答的原因,而不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可是问题明明很简单,明明都会!想到这里,更伤心了。我对同事们摆摆手,“别理我,是我自己惹到自己了……”

下课,一家长来找我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班长送来了教科书,一群学生围到老师跟前问题,眼光不时的飘向我这里。我红着眼睛,厚着脸皮应对着这不得不应对的一切。

问题总是要解决,我必须要知道这节课上不回答问题的原因。于是我让班长拿了一沓白纸,每人发一张,上面写上:我不回答问题的原因是()给出以下几个选项A讨厌老师,不屑于回答;B问题简单,C问题太难,不会回答;D以上都是E以上都不是。如果都不是请自己说明理由。

调查问卷收了上来,全部都是自己说明的理由。大体上有三类,第一类最多没有理解老师的意思,以为老师是点名回答,但是当意识到是让大家一起回答的时候,气氛冷峻,让自己没有勇气张口。

第二种原因是不敢回答,怕说出来之后同学们的目光都转向自己,说错了又太尴尬,于是就干脆闭嘴。

第三类是没有听清楚老师的问题,以为老师问的是谁按照视觉和听觉分类的,谁分类了谁回答,而我没有按照这种分类方式分类,所以我没有举手。但老师说出来答案后,才知道老师问的是课文中有没有视觉听觉。

原因已经调查清楚,我的心也开始静下来:明明是我问题问的有问题!作为一个语文老师,问出了这么表意不清的问题,难道不是你的错?

第二天翻看同学们的日记本,大家不约而同地记录了这次“事件”。 “老师,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了……”男班长薛子航诚恳的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话,男孩子总是很理智。“娟娟妈妈,您别生气,都是我们错了……”“娟姐,以后我一定会勇敢一点的……”一颗颗金子般的心,将我心中阴霾彻底扫除。引用日记中的一句话:生气归生气,但爱还会爱。


伽达默尔认为:“一切理解都是解释, 而一切解释都是通过语言的媒介而进行的, 语言是理解本身得以进行的普遍媒介。”[7]即理解就是双方基于平等的地位参与对话, 双方都可引领话题, 但都不是话题的主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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