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薇的噩梦--2隐瞒出身的担忧惧怕

宇薇的噩梦--2隐瞒出身的担忧惧怕

就是这个笑话,让秋秋扣上了污蔑贫下中农的帽子。红卫兵说,你笑话中说的乡下人指的是谁?不就是贫下中农吗?地主阶级要什么能吃上什么,只有贫下中农才有可能没喝过豆汁。秋秋听了无言以对。

宇薇说,你们在台上挨斗,我在台下心惊胆颤,我父亲是资本家,是北京四大茶庄的创始人之一。我在文革开始时,谎报了出身,只说自己是职员出身,之后我却每天害怕被揭穿,怕红卫兵去外调,查出我父亲的真实身份。

幸亏我2岁时父亲就去世了,他要是活着,这次运动不定受多大罪呢,我的出身无论如何也就瞒不成了。那天看你们在台上挨斗,我心想自己要是不谎报出身,也早就被轰上讲台了。

隐瞒出身的日子真是提心吊胆,有时我恨不能说出事实真相,坦白自己谎报了出身,那样倒也轻松了。然而我没有勇气。66年八一八毛主席首次接见红卫兵,我去了。可咱们班有七八个同学没让去,是红卫兵公布的名单。

事后我听一个没去的同学说,她们没去的几个同学去了天安门,站在金水桥畔,含泪向毛主席像倾诉说:毛主席啊毛主席,我们是热爱您老人家的,我们一直听您的话,也是好孩子,可为什么我们连见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呢?

我知道了心想,要是自己不隐瞒出身,肯定也不会让我去参加接见。看到红卫兵拿出身不好的同学不当人,而那些受压迫的同学,又个个忍气吞声,我就更不敢坦白了,我知道诚实的后果,就是被归入受压的行列,因此我最终都没敢坦白。

咱们班去插队和兵团的走了几拨之后,红卫兵们先后被分到北京的工厂。我实在是不愿意走啊,始终没报名上山下乡。然而纸包不住火,工宣队有一天找我谈话,严厉地问我:靳,老实说,知道你是什么出身吗?我说是职员。什么职员!我们查了,你父亲是大个资本家,分在北京工作你休想!告诉你,班上只有3个同学属于出身不好需要照顾的,至于你,想不走也不行!说吧,打算去哪?什么时候走?当时正有报名去东北兵团的,我就报名了。

去派出所注销户口时,看到警察撕下户口本上我的那一页,扔到字纸篓里,我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从此再也不是北京人,伤心地哭了。

不过我还是庆幸,自己始终没暴露出身,大多数同学,尤其是红卫兵,一直不知道我出身资本家,工宣队在最后一刻向我摊牌时,多数同学都走了,我可以不再为隐瞒出身之事提心吊胆了。

谁知,阴影始终笼罩我。到了东北后,我们团专把出身不好的同学列出名单,画出了一张大表公布在墙上,一行行,一列列,标识得清清楚楚。某某,××出身,现在×连×班……谁的出身和所在连队,大家都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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