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幸福

1

和奎哥相识的那一年,他大一,我也是大一。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属于那种不熟的人面前是淑女,熟人面前是疯女的类型,平日在生人面前是文静淑女,但一到熟人面前就完全放飞了自我,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动若癫痫,静若瘫痪。”身边熟识的朋友老说我分分钟精分,根本没个正行。

奎哥那个时候,读的是商学院,但却有一颗文艺青年的心,每每动不动就写写诗,做做赋,因而在我们学校小有名气。

奎哥刚入校门,就被拉去学校的文学社团,成了文学社编辑部的部长。

2

军训后不久,学校迎来大规模招新活动,小小的一个草坪,迅速被各种社团占满。

学校里最受人欢迎的当然是各种音乐社团,第二个是街舞社,坊间流传:“要想泡帅哥,快去音乐社,想要撩美女,街舞社欢迎你。”

音乐社为了招新,那些架子鼓大提琴之类的大家伙都拿了出来,不仅如此,音乐社还放出大招来,招新的门口还有一个相貌清秀根正苗红的帅哥在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他唱的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不仅一字不差的将粤语唱了出来,而且神还原了陈奕迅的那种忧郁悲愤的神韵。

小帅哥圈粉迅速,不一会儿他的前面就围了一拨又一拨迷妹,小帅哥唱完一曲,敷衍一般的来了一句:“欢迎大家来音乐社”,这句喜庆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像进了过滤的通道般,进去的时候还是喜庆异常,从他嘴里一出来就无喜无悲,不带一丝情感。

即便这样,围观的迷妹还是很买账,纷纷毫不犹豫交了20元会费,然后继续围观着。

与音乐社同样火爆的是街舞社,街舞社里身材姣好的辣妹正在跳着热舞,场面异常欢快,因此现场也被围的水泄不通。

与这些完全不同的是文学社,不知是这个学校的校园氛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56个社团排排摆开,文学院在最末尾一个角落里,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出来,而且更加诡异的是文学院前面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就在我错以为走错地方时,奎哥出现了。

“同学你好,请问是要加文学社吗?”这是奎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平和。

“嗯!”我答道。

“那好,填表吧!”奎哥继续说

“好”我继续答道。

就这样,我就加入了文学社,和奎哥开始熟络起来。

很多年后,我半夜拉着奎哥在吃着烤肠压马路时,我问奎哥,第一眼看见我有何感想时。

“傻傻的”奎哥说。

听完奎哥这话,我拍了拍他肩膀,骂了句“你丫的才傻,我那是淑女,淑女,Do you understand?”

奎哥就笑笑,不说话。

奎哥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爱说话,每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独酌,一杯接一杯;身边一群人的时候他就和大家杯碰杯,也是一杯接一杯。一没喝酒他就开始抽烟,印象之中,他经常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抽烟,一脸愁容。

每当看到他那个样子,我都在心里寻思,奎哥心里应该有点苦吧。

3

后来我才知道,奎哥确实心里有点苦,奎哥苦的原因是他从初中就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两人之前都是交心的,会一起聊文学聊艺术,属于无话不说畅所欲言的那种,明眼人都知道奎哥是喜欢那姑娘。

那姑娘却十分拎的清,她一直和奎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这就像一场拉锯战,奎哥往前多走一步,那姑娘就后退一步,奎哥一退步,那姑娘就前行。

就这样,奎哥和这姑娘一直维系着这样的关系,直到奎哥高中那年,奎哥在班上交了一个好哥们,这哥们姓周名洋,以放荡不羁爱自由著称,奎哥也最爱自由,年少之时,少男少女心中都住着一匹野马,易放难收。

奎哥第一次把他哥们介绍给那姑娘时,那姑娘却似瞬间被上帝给打开爱情的按钮般,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叫周洋的男孩子。

奎哥当然不知道这事,他只笃信如果他一直在这姑娘身边,这姑娘是不是就会和他在一块,年少之时,爱总是有些盲目。

这样过后不久,周洋就和那姑娘在一起,周洋当然不知道奎哥喜欢那姑娘,他向姑娘表白后,姑娘马上就同意了。表白哪有什么技巧。不过是你表白的对象也喜欢你,你的伎俩,她不忍拆穿。

姑娘同意后马上私聊奎哥,希望得到奎哥的祝福,我不知道奎哥那时心情如何,不知道他在键盘上敲下“挺好的,你们很配,祝你们幸福”这些字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是从此以后,奎哥爱上了烟和酒。

得到祝福的姑娘和周洋并未如奎哥祝福的话一般,他们三天两头吵架,吵个无休无止,每回姑娘吵完架,都会和奎哥抱怨,寻求奎哥的安慰。

奎哥也是每每都各种哄慰,然后再去找周洋,告诉周洋“那姑娘是个好姑娘,你还不去追回来……”

奎哥和那姑娘还有周洋就像陷入这种恶性循环中一样,每回吵架奎哥都是和事老,和事完成后就没他什么事,两人再次吵架时,他又被召唤回来。

即便后来三个人早已不在一个学校,即便三人每年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奎哥依旧是那个和事老的角色。

有次一块儿喝酒吃烤串回来,奎哥眼神飘离,我和他并肩走在路上。

“奎哥,你心累吗?一直这样做”。我忍不住问了句。

“她开心就好,我挺希望她幸福,真的。”奎哥说完这句,就点燃一只烟,抽了起来。

正是大冬天,风呼呼灌来,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奎哥还在抽烟,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奎哥的烟被风吹的四处弥漫,奎哥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又开始进入和事老角色中,远远看着,那模样异常孤独。

奎哥说我有点傻,我觉得他很傻。

但我只能祝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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