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2008年我硕士毕业,到2018年整十年。妈妈说这是我成长成熟特别快的十年,我应该写一写。

从东京飞往南京的航班上,忘了带书,所以就有了这一篇对过去十年的记录。

1. 旅行

这十年,去了很多国家。美国,日本,韩国,英国,澳大利亚,越南,印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现在长期住在新加坡。

这是我在中学时代非常期待的。我曾经看到同学分享新马泰旅游的照片,是她和老虎的合影,特别羡慕。那时候喜欢看正大综艺,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正大综艺的外景主持,可以去那么多国家,看那么多美景,吃那么多美食,体验那么多文化。我很开心现在我也做到了。

能实现这个四处旅行的理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工作。在国际学校工作的这十年,我接触了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了解了不同的文化和世界观,这让我变得更通达。学校每年很多个让我自己都觉得奢侈的假期,还有工作中带学生去旅行,参加培训和会议,都让我有时间和机会踏足不同国家的土地。

2. 大学

昨天小暖男问我,你为什么想做老师?我想了一会儿说,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一下子答不上来。这得要从我的高中和大学说起了。虽然这不是这近十年的事情,但算是前传吧,得交代一下故事背景。

考大学的时候,我是想考传媒的,所以报了当时的北京广播学院,现在的中国传媒大学,英语播音和电视编导专业。现在想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候无论是英语水平还是关于新闻传播的知识都只来自学校和自己的一点课外知识,从来没有上过艺考补习班,就凭着那点热情去了。爸妈也是宠我,我要考,就创造一切条件陪我去了北京。专业考试英语播音当然是没有通过,电视编导专业过了,但是提前录取的高考成绩不够,落榜。

正常录取的大学,我依旧是填了新闻,还有对外汉语,分数也没够,被调剂到了中文师范专业。一进大学,我就打定主意要考对外汉语的硕士,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教外国人中文很酷。于是大学四年我都非常努力地学习,奖学金是经常拿的,最后如愿考上了对外汉语专业的硕士。

硕士一年级,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我想出国。因为我还是想去看外面的世界。没有找任何中介,全靠自己一路考托福,考GRE,研究学校,做申请,我拿到了美国大学硕士的offer,还有助教的奖学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牛逼上天了,结果到了美国我发现那根本不是我想象的生活。在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声里,我放弃了美国的学校,回到中国。刚回国的那段日子很难熬,因为找工作非常不顺利。

我曾经问自己,如果是现在35岁的我重新经历一遍当时在美国的生活,我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我是因为年轻不成熟才做出差点几乎是要众叛亲离的决定吗?答案是否定的。虽然我是很努力很辛苦才得到那个offer,虽然美国是一个很多人都想去,都想留下的国家,但我是一个还算善于止损的人,有时候也许有点固执,我决定了的事情,一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非一时冲动。所以虽然当时很多人说我一定会后悔,但是我到今天都不后悔当时的决定。英文里的follow your heart,听你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是没错的。

这也让我意识到,不要给一个成年人太多建议,即使是一个年轻的成年人。你的想法和决定虽然包含普适的部分,但更多是基于自己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更别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特点。每个人的选择,一定是在那个当下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

3. 工作

回国以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新东方。当年的托福和GRE成绩,特别是托福听力接近满分的成绩让我拿到了大学英语四级听力考试课的职位。后来慢慢也开始上其他不同的课,大学英语,少儿英语,一对一,都上过。薪水也从第一个月的一千多人民币涨到离开新东方时的八千多人民币。

在新东方工作的日子里,我确实成长了很多,但也强烈地觉得,那不是适合我的平台。后来我的老东家招小学助教,虽然我想做的是中文老师,还是投了简历去面试。后来HR打电话给我offer,谈到薪水的时候说我们不能给你跟你上一份工作一样水平的薪水,实际上,要低很多,你愿意来吗?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在那时的我看来,钱的重要性远在很多东西之下。我更看重这是不是我喜欢的环境,我会不会有我给自己计划的发展。这个想法到现在都没有变过。我一直都是一个相对物质更看重精神的人,这也是我身边的朋友在我表现出毫无购物欲的时候对我特别“痛心疾首”的地方。

做助教的日子,我是很快乐的。心里有一个目标,要做中文老师,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在准备自己。虽然多少会因为工作努力,积极主动受到同侪的冷眼和背后的闲话,但我从来都不在乎,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两年以后,先是有一个小学中文老师休产假,我通过面试拿到了代课两个月的机会。在我回到助教工作不久,中学的中文部扩班,学校没有再发广告,直接问我是否愿意去中学部做中文老师,我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再后来,我又担任了两个管理职位,一个是外语部的助理主管,一个是中学个人项目的协调员。

我一直很努力,但我也知道自己很幸运,因为后来我听说在很多国际学校里,助教是不可能升职成为中文老师的。在这点上,我非常感激我的老东家看到我的努力,也愿意给我机会发展。

在老东家工作了五年以后,我决定去海外,第六年开始申请。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应该是中国籍老师和外籍老师薪水上的差异让我觉得非常不公平。我们做同样的工作,我甚至更努力,但是从薪水上得不到认可。这不是我老东家的问题,中国大部分的国际学校都是这个情况。

关于找工作的经历,我单独写过一篇。个中的辛苦和纠结就不再赘述了。

4.感情

在感情上,我不想多写这十年的经历,因为这还是很私人的东西,只能和家人朋友分享。只想说,我已经从一个爱情至上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冷静理智的女人。我现在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精彩,我的人生是由很多丰富的部分组成的,只有平衡才能抗击,就像在做投资组合的时候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还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关系都是在不断变化的,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接受了这些,我慢慢可以放下过去的执着,活得更灵活自在,以更开放的态度去面对感情和所有的人际关系。

5.新年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明年的农历新年就要拉开我本命年的序幕。昨天在镰仓抽了一个签,末吉。小暖男帮我解释说,末吉的意思是你会有好运,但是你需要一点时间等待。昨天看朋友圈,K姐姐说,她越来越相信,你想要的东西,总会在一个时间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好人,然后静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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