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空间之彩里的禅宗与抽象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1923-1994),出生于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的圣马地奥,美国著名画家、版画家,在战后美国绘画中占有重要地位,同时也被看作当代最伟大的北美艺术家之一。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山姆·弗朗西斯学画的时候,美国抽象表现主义大行其道,马克·罗斯科、阿希尔·戈尔基和Clyfford Still等人自然是他所崇拜的偶像。20世纪50年代他来到巴黎并举办展览,后来移居日本。艺术创作里吸纳了不少与禅宗有关的元,时常以一种开拓想像力的方式平衡艺术家捕捉光影、色彩和动态力量的感觉。

“绘画过程是其中一种投入画面的方式。你所创造的就是它的假象……每一幅作品都犹如我的身体拓印,取材于生命中不同的瞬间。”

——山姆·弗朗西斯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飞行的终点,绘画的起点

1923年6月25日,弗朗西斯出生在加州圣马特奥。他的大部分童年时光在旧金山湾区中度过,十多岁的他热爱阅读,尤其是阅读科学和哲学类型的书籍。大学时期,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展开了医学和植物学的学习。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他于1943年离开了校园,成为了陆军航空兵团的一名战机飞行员。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然而弗朗西斯却因一次战事训练的紧急降落而脊柱受伤,并需要住院接受治疗,后来更意外感染上结核病毒。他大部分时间被迫打上石膏并且需要平躺在病床上,因而长期处于独处。

1945年,他获得了一套水彩工具并开始在病榻上尝试绘画。艺术创作唤醒了他的灵魂和精神,弗朗西斯意识到自己拥有一双灵巧的手、敏锐的艺术天赋以及驾驭色彩的能力。不久之后,他发现自身所拥有运用笔刷与水彩的艺术使命。他的梦想慢慢从飞行员变成了对艺术的无限探索。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1947年,他在大卫·帕克(DavidPark)的指导下学画,并在加利福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完成了学士和硕士学位。居住在太平洋海岸的他深受亚洲文化影响,阅览中国文学和哲学作品,研习日本墨绘、中国和日本书法还有禅宗佛教。在日后数十年的作品中,都能觅得他对亚洲文化持续的热情和灵感。大学毕业以后,获得美国政府退伍军人权利法案的支持,弗朗西斯于1950年迁居巴黎继续进修及进行绘画创作。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巴黎!令人兴奋不已的城。

弗朗西斯作品的灵感来源于法国印象派和野兽派、旧金山湾区的现代派以及古代和当代亚洲卷轴画和墨绘。尽管与抽象表现主义运动和克莱门特·格林伯格的后绘画抽象相联系,但与同时代的许多美国画家不同,他直接和长期接触法国绘画和日本艺术,这对他的作品产生了个人影响。弗朗西斯的作品时常以一种开拓想像力的方式平衡艺术家捕捉光影、色彩和动态力量的感觉。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巴黎是一座令人兴奋的城市,弗朗西斯很快就适应了白天创作、黑夜在咖啡馆与好友和同事见面的生活方式。在那里他遇到了让-保罗·里奥佩尔,里奥佩尔给了他重要的影响。他的作品又从一个非常柔和灰白色调,回到了有光和色彩的色调。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弗朗西斯是幸运地,他获得著名艺术策展人米歇尔·达比埃(Michel Tapié)和艺术史学家乔治·迪蒂(Georges Duthui,艺术家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女婿)的举荐。弗朗西斯对法国印象派和后印象派艺术家亦相当感兴趣,例如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和皮尔·波纳尔(Pierre Bonnard)。因在法国居住,弗朗西斯拥有很多亲历他们作品的机会。凭藉与书写巨著《中国神秘主义与现代绘画》(Chinese Mysticism and Modern Painting,1936年)的迪蒂之间的关系,弗朗西斯更加深入了解亚洲绘画中起伏有致、一气呵成的诗意氛围。这对其日后探索自身的绘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弗朗西斯意识到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或胡安·米罗(Joan Miró)等前辈同样受到中国艺术巨匠的影响,例如:周昉(730–800),周文矩(生卒年不详,活跃于942—961),米芾(1051—1107),李嵩(生卒年不详,活跃于1190—1230),无准师范(1178—1249),周之冕(生卒年不详,活跃于1572—1610)。

山姆·弗朗西斯和他的朋友

他继续发展对白色的使用,并增加了绘画的尺寸,以获得更大的重视。在欧洲期间,他创作了许多不朽的壁画,并深受抽象表现主义的影响,尤其喜爱克莱福德·斯蒂尔和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弗朗西斯在画布上留白,使浓烈的色彩自由流通,对光线敏锐运用,发展了自己的风格。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1956年以前,他的作品已广泛展出于如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等大型艺术机构。获得如《时代周刊》等杂志的报道,他被评为“在巴黎最活跃的美国艺术家”。尽管有部分纽约抽象表现主义的当代画家同业对弗朗西斯有别样的看法,如巴尼特·纽曼(Barnett Newman)、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和弗兰茨·克莱恩(Franz Kline)。他的作品被部分人称为“抒情抽象”,在画面里光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宁静和严肃。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弗朗西斯早年浅白和微红的绘画呈现出或成群或消逝的云彩;他们的轻微的摆动和旋转摆脱了限制,脱离了绘画的常规,使观者专注于画面中的虚空……它对于我来说是如此陌生和迷人,山姆·弗朗西斯的画作竟有一种中华视角世界观的启悟。”

——瑞士国立博物馆的馆长小弗朗茨·梅耶斯(Franz Meyer, 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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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修养:哲学与实验

1960年代初,弗朗西斯因肺结核再度住院。他的Blue Balls 系列就是在这期间创作,单色作品的笔触和构图看似随意,却充满张力。痊愈后的他,在加州明媚的阳光下,似乎画也变得鲜艳起来。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弗朗西斯对亚洲哲学中的冥想相当感兴趣,并时常引用不同典籍,例如禅诗、道教和易经(1950年荣格(C. G. Jung)作序的版本)和《太乙金华宗旨》(译名:《金花的秘密:中国的生命之书》)。他对亚洲文化的热爱亦可见于部分作品的命名,如《亚洲染料之二》(Asian Dyes No. 2,1973年)、《九个中国泡芙》(China Nine Puffs,1974年)、《中国星球》(Chinese Planet,1963年)、《绿佛》(Green Buddha,1982年)和《我的中国魂》(My Chinese Soul,1981年)。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1970年后弗朗西斯在荣格心理学的(Jungian analysis)影响下,进入艺术探索的潜意识时期,他用绘画记录自己的梦境,这样的尝试让他的创作更加大胆和多元形式,融合了曼陀罗的形式和东方象征大地的原型幻想。弗朗西斯的作品普遍都通过简约的色彩笔触流露出他自然而然抓住“气”的能力。犹如禅宗泰斗,他创造必然的偶然——通过纯粹冥想式地运用笔刷和色彩,甚至毫不修饰和改动。弗朗西斯流动的创作无不致敬着中国水墨山水画中抽象的瀑布、山石、陆地与断岩。画面中与艳丽的红黄蓝绿橙相对而立、开放式的留白区域始终散发出对空气、太阳、天空、大地和流水的隐喻。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我们看到他使用亚洲印染艺术、曼陀罗创作、网格构图等等对于“气”的捕捉。绘画对于他,是冥想也是修行。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升华!空间之彩里的禅宗与抽象

艺术史学家兼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前馆长彼得·赛尔兹(Peter Selz)曾评述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新鲜空气》和《边》系列。他解释道:“对于弗朗西斯而言,那种白是一种光源,时刻以宁静和沉思填充着画面中心。正如弗朗西斯所熟悉的中国宋明绘画一般,这并非是一个关于空白背景的命题,而是一个关于帆布上留白(或者涂有浅白色的)区域与彩色区域之间画面关系的命题。”弗朗西斯绘画中的留白区域——有些是永恒和虚空的象征——是尤为重要的绘画风格元素。像中国卷轴画和书法一样,弗朗西斯的绘画价值是关于取舍之间的衡量。留白区域给绘画提供了喘息的片刻和无尽存在的场域。像禅宗佛教的冥想一样,弗朗西斯很多的作品都为观众带来入世和融合的空间。

山姆·弗朗西斯创作中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弗朗西斯与艺术家道·高朋(Doc Groupp)与丁雄泉(来自香港)两位挚友一起交换着中国艺术、书法、美食、文学、音乐、哲学、禅宗佛教和诗词的想法。弗朗西斯与丁雄泉时有在绘画和诗作的艺术合作。他的朋友曾说他的性格就像是“自由漂浮的云”(他于1980年创作的作品标题),因而熟习中国书法的高朋特别为弗朗西斯设计了拥有一朵“云”的标志,用作署名印鉴。水的存在就如生命万物的起源和永恒的象征,选择由水而成的“云”,似乎相当合适。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弗朗西斯本人可看作是一位禅宗的修行者,居无定处,命中注定在国家间漫游,他唯一的永久住所大概只存在于自身之内。数十年来,弗朗西斯在多个城市和国家设立工作室,包括旧金山、巴黎、伯尔尼、墨西哥、纽约、圣莫尼卡、东京及其他一些地方。他的作品已在全球超过一百所博物馆找到归宿,被纳入永久收藏,包括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华盛顿美国国家艺术馆、巴黎蓬皮杜中心、柏林新国家艺术画廊、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伦敦泰特美术馆、东京出光美术馆。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他的作品提供了众多与人类状态理解相关的问题和答案。弗朗西斯将焦虑、混乱、悲伤的瞬间和美妙、深刻、愉悦、安详的情感囊括在他对生命的赞誉里。数十年间,弗朗西斯的想像可能从1950年代云状的氛围绘画转变为1970年代的网格矩阵,或者到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的“全幅”厚油画。然而纵观这些光影、形式和色彩的变化,他闪耀的意志始终延续。关于他生命的作品,弗朗西斯说道:“我以一种环状的、旋转式的方法工作……我始终回归到以往的事件中,尽管是通过一种别样的观点——一种心灵上的重构”。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 抽象表现主义

美国 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永恒与虚空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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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弗朗西斯在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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