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原著杨九红:“生活给了你一个大嘴巴,别犹豫,扇回去”

作者:半碗

原创不易,抄袭必究

《大宅门》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容易。而出身风尘、锱铢必较的杨九红,则是不容易中的“不容易”。

蔡康永曾有句话:“如果一个人生活里有很多苦,那么一点甜就能满足。”

对杨九红来说,白景琦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甜”。

只可惜为了一头扎在这口甜里不出来,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多年以后,独居济南十年的杨九红被白景琦接回了新置的宅子里。外面锣鼓喧天,她并未获邀。望着桌子上的精致食物,她轻轻地问贴身丫头:你说,七爷对我好吗?丫头说:您还不清楚?

九红常常一叹:忠孝节义本不错,可已走到了愚处,这人就变得没了是非,可忠孝有时候还不能两全呢!那怎么说?女人失了节什么忠孝节义全没有了,你说是不是....咱们,还是回济南吧。

……

白景琦初见杨九红那一天,黄春刚刚回到京城生孩子。老七当时就挪不动步了,虽然九红是头牌窑 姐儿,虽然九红当时的靠山是提督府路大人,景琦毫不介意。为了走近九红,景琦豪掷万两,银票撒得如同雪花片儿般。

景琦一直是个胡天胡地的混不吝,就连和九红的“头一回”都不愿意关门,他就是要让济南府都轰动。原先,杨九红对白景琦的“震天动地”并没有多热切的回应,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并不是一句空话,她杨九红小小年纪被卖 入烟 柳之地,也见过许多人。

之所以将他们形容为“恩客”莫不是受宠时是“恩”,但总归是“客”,钱不稀奇爱稀奇。

让她死心塌地的,是白景琦收了孙家铺子、五月节去看她那一回。

杨九红正接了路大人的帖子去提督府。

白景琦拦了马车,对车夫和侍卫劈头就是一顿揍,直接把人带走。

那一刻杨九红打定主意,这个男人待自己有情有义,完全不同。

所以,不论景琦如何,她偷偷拿主意用小半辈子的积蓄赎了自己,并且笃定地告诉“老娘”,白七爷会来补足不够的一万两。

在白景琦那间破土房里,她将所有家什拆拆洗洗晾干熨平,独自做着从头开始的美梦。

她也不是没有为这段缘分争取过——在堂姐白玉芬那里,她明明碰了几次钉子,不论多难受第二天仍然天不亮就坐在提督府门口。

终于,同为女人的白玉芬被九红的魄力折服,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儿。景琦回家当天,看到屋内外焕然一新、处处贴着大红喜字,他们就在这间土屋里,成了好事。

那时候的九红,不求其他,但求相守。

原以为路大人将她宠成了头牌,没想到莺燕环绕的老爷子压根不记得九红这号人物;

原以为甘愿为她豪掷千金、下大狱的白景琦对她是独一份儿,没想到景琦与她也不过红尘一场,有限真心。

日子的急转直下,是从白玉芬送已经生女的九红回京城开始的。

九红的身份不为大宅门所接受,是白玉芬一早就挑明了讲的事——“甭可怜她,你要她,你以为把她救出了苦海?说不定是毁了她!咱们家那个大宅门儿,没她的好果子吃!”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先是不让进门,被封在了外室;随后又被二奶奶连诳带抢地夺走了小红(佳莉),美其名曰白家骨肉不能流落在外。

这倒也罢了,杨九红心里始终有着盼望,然而最让的心凉的,是白景琦的态度。

与往常的如胶似漆不同,白景琦在她的事情上坚决不愿意忤逆二奶奶的意思,许是他心下觉得九红完全不能与彼时的黄春相提并论,许是当时不过眉目吸引,两人相处只剩下亲情。

总之,孩子是白景琦抱走的。若不是最后时刻景琦动了恻隐之心,也许九红的半生就消磨在与白家二奶奶看不见的缠斗中。

多少偏爱,已经不见。

白景琦是个冲锋陷阵的勇士,也是有勇有谋的“土匪”,但能让他策马西行的人并不是杨九红。

其实细想这一路,杨九红的“运气差”,跟她始终拎不清很有关系。

她打小被哥嫂卖了,却因为寂寞,将兄嫂接到自己身边,放纵他们放印子钱,自己又在他们的唆摆下染上了烟瘾;

她在二奶奶去世后第一时间拿出准备好的孝服,却没料到二奶奶连死后都不允许她踏入白家半步;

她以为佳莉成年就会认回这个母亲,但她失败了;她以为自己以退为进就能让白景琦考虑自己扶正的事情,却没想她与七爷相伴多年,却连个抱狗丫头香秀都不如。

后来对槐花的任意揉搓、如同神经质一般的颐指气使,已经是这个女人到了强弩之末。

你瞧,亲情里,她用放纵来寻找位置;

爱情里,她用心机来寻找位置;

她始终在通过别人的认可来寻找价值。

当价值失衡,杨九红被生活摆弄得愈来愈疯魔。

我曾看过一个女人,有九红一样的倔强与魄力。

她叫林桂生,出身低贱,沦 落 风 尘。是她先看上黄金荣的,无他,也是因为对方身上有种混不吝地敢闯敢拼,两人成婚后住到了十六铺一带,三不管三不靠,也着实快乐了很久。

彼时青帮内发展到了瓶颈,表面风光的是黄金荣,而林桂生却成了统筹一切的幕后者。

当得知丈夫不爱,她果断离开,独自在洋房中生活到了104岁,满脸都是“爱咋咋、爱谁谁,我不轻易出手,出手就能拥有”。

出身能不能决定一个人?

的确可以,但也未必。

杨九红最可悲的,并不是忠孝义节中“失了节”,而是她将自己的价值始终与在别人处获得认同感来挂钩。

这大概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只有丈夫疼、孩子亲、婆母慈才算过好了这一生。

每个人给她“一巴掌”,她便生生受着,将委屈咀嚼成自己的暴戾与骄纵;

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却不是如今的悲哀。

女人有说不的权利,有不快乐的权利,也有离开的权利。

行文至此,想到杨九红与白景琦刚刚欢 好时,曾喃喃地唤他爷爷;

彼时的情调,如今的砒霜。

当感情不在了,曾经说这声爷爷酥到骨头里的白景琦却说这个词一声一声代表着惨。

何必太苛责杨九红,一个在情感上被数次抛弃、从不被容纳的女人,最缺乏的不过是安全感而已。

她至死不懂,光鲜的丈夫,优秀的孩子属于你也不属于你。

生活给了我们一巴掌,别指望谁的遮掩,也别犹豫,用自己的手打回去。

END

半碗,减肥只吃半碗的老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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