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阶级的焦虑:下一代精英须从牛娃做起

五一期间,一则中国亿万富翁步长制药公司董事长赵涛(Tao Zhao)花650万美元让其女儿赵雨思(Yusi'Molly'Zhao)入学斯坦福大学的新闻引起一片哗然,人们一边唏嘘富豪为了女儿上学竟然捐献如此巨额的资金,一遍感慨世界名校居然也存在灰色地带和不公平。

其实,去年罗振宇在《即将到来的社会分层》中就普及过,对于一个美国高中生,进入哈佛,耶鲁,有三条路:

第一条路,就是有特长,尤其是体育特长。比如说击剑,花样滑冰,高尔夫球。因为这些技能都是靠金山银海堆出来的,钱花得多才能培养出一个高手,所以它自然就把贫困家庭和富裕家庭分别出来了。

第二条路,就是家长是校友。美国名校有一句话,叫一代藤校,代代藤校。美国的前财政部部长,也是哈佛大学的前校长萨默斯,他讲了一句痛快话,说哈佛招收校友的孩子入校,这是我们建设自己社区文化的一个部分。

第三条路就是捐款。白人的很多私立学校不是这个传统,校友和校友的孩子,跟这个学校是同气连枝的关系,终身都保持联系,所以校友捐款,是这些私立学校很重要的财政来源。华人不爱捐款,学校就不愿招收华人的孩子,招收华人越多,意味着这个学校将来的财政基础就越薄弱。

赵思雨事件爆出后,美国司法部披露出数十名演艺明星、金融家、企业高管等“权贵阶层”卷入帮助子女考试作弊、冒充体育特长生、贿赂体育教练的丑闻。据检方介绍,收受贿赂并参与舞弊的还包括多所知名高校,含耶鲁大学、南加州大学、乔治敦大学等等。《纽约时报》认为,此案反映出美国高校录取竞争异常残酷,使得有些人“铤而走险”。

这一事件折射出一个中外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家长对子女的教育都非常重视!哪怕父母再有钱再有声望,也要为子女谋求一个体面的迈向社会的敲门砖,走好精英路线的第一步。


国内的精英阶层随着国家对外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综合经济实力的大大增强,国际视野变得更加开阔,逐渐有了探索和征服世界的决心和勇气,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已经把目光转移到国际顶尖的教育资源。根据教育部的一项声明,中国每年留学生人数增加11.9%,已经达到 54万余人次。

据泰晤士高等教育报道,四大大学排名体系中的ARWU(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近日发布2018年最新的世界大学排名。排名前十的大学依次分别是:哈佛、斯坦福、牛津、麻省理工、加州伯克利、普林斯顿、牛津、哥伦比亚、加州理工、芝加哥大学。

中国的清华、北大一直是国人仰慕的理想高校,在排行榜上分别位列第45和57位。

国内子女精英教育必经的几个阶段:

民办幼儿园- 重点公办小学-民办初中-四校八大-清北复交-出国深造

中国自古以来提倡教育平等,寒家子弟进京赶考衣锦还乡的故事在科举时代屡见不鲜,现代人更懂得“要想出人头,就在书中求”的道理,如今一、二线中心城市打拼的中产阶层几乎都是来自于各地的学霸精英,深知知识改变命运的真理。这些中产阶层一面加速自身的财富积累,一面在下一代的培养上不遗余力。

绝大部分家庭的孩子会延续上一代的老路,在现有教育体制下参加国内高考。这些孩子打娘胎里就开始被教育,3岁时开始正式启动从幼儿园择校--幼升小择校--小升初择校--中考自招择校--大学自招预录考试的层层选拔之路,亦可成为牛娃成长之路。每次的择校都是充满了艰辛和曲折,都在为下一步的进阶在铺路。

先说幼儿园择校,都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所以如果对口的幼儿园不是示范性或一级幼儿园的话,家长会选择让孩子进入民办双语幼儿园学习,而幼儿园的学费高得可以简直跟国际学校媲美了。

沪上几所有名的私立幼儿园的学费差不多都在13000-20000之间,其中上海私立蒙特梭利幼儿园14000元/月,LUC国际儿童中心13500元/月,青浦世界外国语幼儿园13000元-15000元/月,宋庆龄幼儿园16000元/月,惠灵顿(上海)双语幼儿园20000元/月,而学费最低的双语幼儿园也要4000元左右。


再说幼升小,好的公办小学一般都是按户口对口报名入学,因此就催生出了学区房。用买房换取孩子在名校就读5-6年,古代的孟母都能这么做,更何况打了鸡血的现代家长。学区房往往都是老破小,价格超贵,并且一房难求。比如北京西城区对口实验二小的房价均价每平米12.5万。有些家长会甚至宁愿卖掉原来的100多平的大房子,置换成仅40多平方的老旧学区房。

接下来是小升初,名初中是名高中的踏板,因此初中一定要考入市或区排行靠前的中学。一般是五年级上学期就要给心仪的中学递送个人简历,包括学习成绩、竞赛水平、英语能力、业余特长水平、社会实践等等。为了这份能吸引名初中老师眼球的简历,孩子从小学开始就习惯于奔走在各大培训机构,搞学科竞赛,学器乐培养特长,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在简历被选中后,还要参加初中组织的神秘考或千人考,如果考试成绩达标,才有资格被录取。而近几年的数据显示,上海“小升初”阶段,不少民办初中的录取率低至15%甚至10%。

2018年从预录情况看排名前50的初中

到了初升高,大部分家长的目标瞄准“四校八大”,带着孩子往返于各大补习班,访遍魔都名师,参加各种学科竞赛,为了进体制内最好的市重点:上海中学、华师大二附中、复旦附中、交通大学附属中学,以及八所各区的重点学校。

中考前夕,一小部分成绩优异的孩子会被各大名牌高中收之麾下。魔都会在3月份针对各区展开一次模拟考试(俗称一模考),这次考试之后,学生按照自己的成绩和平时的表现(同小升初,竞赛成绩、特长水平、各种奖项和社会实践等),在各名牌高中网站上填报申请,学校经过初选过滤后,给符合条件的学生发放考试门票,拿到门票的学生在规定的日期到学校参加选拔考试,注意这个考试时间基本上四校是安排在同一天,八大也是在同一天,如果你手上有几张门票,那就只能选择一所去考试。对于没有门票的学生,有些学校如华师大二附中还人性化地允许“冲考”,与有门票的孩子同台竞技。


那么这个录取比例又是多少呢?据统计,2018年华师大二附中共有1200-1500人(含冲考)参加自招考试,实际自招录取比例222个,其中含推优生92个;上海中学共500人拿到门票(门槛较高),实际自招录取235人。其他未能提前录取的孩子通过零志愿报考的方式通过中考成绩进入高中。2018年魔都考生人数73329,四校八大总录取人数3553个, 占比4.8%,其中提前录取人数2452人,占比3.3%,零志愿录取1101人,占比1.5%。

如果说幼儿园、小学的选择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的话,那么升高中则会出现一个真正的分水岭,因为魔都的高中录取率只有65%左右(含民办高中)!!对于未能考进普通高中的孩子,今后面临的也许将是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了。

以上所有小学、初中、高中的努力,都在为升大学这一终极战打基础。国内高校的最高等学府清华、北大也是每个孩子甚至家长的梦想。初升高中拼命考入四校以各种名字命名的尖子班,目标就是清北。手握国家级、省级奖项的特别优异的孩子可通过自主招生和综招两种方法提前报考重点高校,如北大的博雅计划,清华的领军计划,而大部分考生还是通过高考的途径。还有一部分计划留学的孩子高三时会申请海外的大学。

选择跟随国内的教育体制的话,当今社会的精英化培养之路就是这样了。

在这个体制下顺利走下来的最好目标是进入清华、北大或国外常青藤名校。这条路走过来相当不容易,一路上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沙里淘金的过程,匆匆12年,可谓都在题海里度过。无数个周末和假期都泡在课外补习班,家长和孩子都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和乐观自信的信念,为理想永不停歇的坚持不懈的精神。

另一条精英路线:国际学校(1岁-18岁)

看过《爸爸去哪儿》的朋友,可能会惊叹于王中磊的儿子威廉表现得彬彬有礼,英语流利。这些孩子怎么这么小英语就这么溜?原来威廉和李湘的女儿王诗龄、田亮的女儿森碟、王菲的女儿窦靖童、李嫣等等很多明星名人、企业主的孩子都会选择就国际学校。赵薇也选择送女儿小四月去香港某顶级国际学校上学。这些国际学校往往一般都是双语教学,提供学龄前至高中的1-18岁不同阶段的课程,初、高中课程有IGCSE/A-Level和IB课程等多种选择。每年从国际学校毕业顺利进入海外知名大学的不在少数。

不同于大多数的中产阶级,这些经济更为富裕的家庭或外籍华人,他们的孩子会幸运地躲过体制内的激烈竞争,从小被送到国际学校读书。而国际化学校的学费之高,是非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

某国际学校的学费,来源于该校官方网站

当今中国,高考是学生走入社会的最重要的分层转折点之一。精英家庭的家长自然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尽可能为孩子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培养其考入国内外一流大学,拥有高学历和名校背景,掌握优秀的人脉和社会关系,继续成为社会精英。

“让一部分先富起来”带来的财富分层,必然会导致对下一代培养上的教育分层,权贵家庭可以砸650万美金送子女去斯坦福, 强势精英家庭为孩子选择国际化的精英教育路线,而一般精英家庭和普通家庭的孩子必须去拼高考这条赛道,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社会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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