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那天,朋友发了一条朋友圈:妈妈,母亲节快乐,但愿天堂的您能听见。
朋友二十岁那年,妈妈才四十八岁罹患肺癌,检查出来时已是中晚期。这对于当年只有二十岁的她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除了哭和祈祷,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如果能跟病魔交易的话,她愿折寿二十年换回一个健康的母亲。
可是病魔最是无情冷漠,不管人间的痛苦和眼泪。全家把东拼西凑来的钱都给了医院,最后还是没能把妈妈从死神的手里拽回来。
妈妈生病期间,朋友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妈妈下葬那天,她再没有流一滴泪,就这样一夜之间被现实拉扯着长大。
妈妈走了以后,朋友变得特别脆弱敏感,常无端地流泪。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还保留着妈妈的气息,却再也看不见妈妈的音容笑貌和忙碌的身影了,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照。
妈妈走后,朋友说有时特别想家却又害怕回家。怕回到家看到墙上那张黑白照,怕家里那种哪怕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死寂和冷清,怕忍不住喊出一声“妈”后却再没人回应的失落和绝望。
妈走后,家里的人和物都极力显现出母亲走后的后遗症:橱柜里的很多碗已落了灰,父亲一日三餐都是随便对付两口,基本很少炒菜;门前屋后的杂草荒芜得房子像是久不住人了;父亲衣服的领口不是少了颗扣子就是多了块污渍。
母亲走后,家里多了一份冷清少了一份温情,多了一份狼藉少了一份妥帖。
朋友说母亲走后的每个合家欢庆的节日都是她心里的一道劫难。母亲走后的第一个春节,她学着母亲的样子系着围裙在厨房张罗了一桌的年夜饭。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窗外烟花绚烂,举国欢庆新春佳节,一派喜庆祥和。朋友却和父亲守着一桌子的菜,看着那副空着的碗筷几乎是含着泪吃完了这顿年夜饭,没有了妈妈的年夜饭再也称不上“团圆饭”了。
妈妈走后,朋友变得像是一只惊弓之鸟,特别害怕听见亲人身体有一丁点的不好。父亲要是打电话来说哪里不舒服,她会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遍又一遍催促着父亲赶紧看医生。
只有亲历过至亲的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明白这种被恐惧支配的心理究竟承受了多少痛楚。
后来,朋友成了家,自己也成了一个妈妈,身边有了一个可爱的小人儿。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颗草,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她给孩子温柔地唱着童谣,孩子歪着脑袋在她的怀里撒娇,一脸的天真无邪望着她。
“妈妈,你的妈妈呢?”孩子奶声奶气问道。
“妈妈……妈妈的妈妈在天上看着宝贝呢,她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她被女儿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难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小小的人儿解释死亡,只记得小时候村里老人说地上死了一个人,天上就多了一颗星。
“是啊,我的妈妈呢?”她的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或许也能偶尔在妈妈的怀里撒个娇。
有时候牵着孩子在公园里散步,看着兴高采烈跳着广场舞的大妈们,她总禁不住想妈要是还在就好了。妈要是还在的话,也能感受儿孙承欢膝下的齐人之福了,就不会缺席她的婚礼缺席她人生所有重要场合了,妈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
妈在,家就在。妈就是家里那盏暖黄的灯,柔和地照耀着家里的每个人。妈妈在,就永远有一盏为我们亮着的灯,我们的人生也尚有来处。
生完孩子的前半年,我总是腰酸背痛。有时候带一天孩子下来,腰痛得直不起来。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休息时间,只想躺着好好睡一觉。可小家伙还精力充沛,闹腾得很。每当这时,我就会变得特别烦躁,对着孩子一顿吼,孩子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嚎啕大哭,而我又陷入极度的自责中,抱着孩子一阵哄。
由于身体不舒服,我的心理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人变得暴躁特别没有耐心。常会把脾气发在身边人身上:有时是照着孩子屁股打上一巴掌,有时是对先生一顿埋怨,有时自己坐着哭上一会儿。孩子被我训斥后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哪怕一秒钟看不见我都会觉得声嘶力竭。我和先生没少发生争吵,一时间亲子关系、夫妻关系糟糕得像是一团浆糊,而我自己在自责、愧疚、委屈的复杂心情里煎熬。
其实我并不是脾气不好也不是对孩子家人不够爱,只是因为我太累了,身体不舒服而已。
好在后来我的身体慢慢恢复,身体的病痛也消失了。那个温柔的妈妈、和颜悦色的妻子又回来了。
孩子把饭撒了一地,胆怯地看着我。我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说:“没关系,等会儿妈妈来收拾。”孩子脸上又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孩子睡着的间隙,我便练习瑜伽或者拿出画笔画上一阵又或者看会儿书。身体舒服了,内心又得到了充实。我便不再怨天尤人,孩子看到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妈妈,先生看到的是一个活力满满的妻子,而我自己也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灵魂。
之前笼罩在这个三口之家上空的愁云惨雾一时间烟消云散了。妈妈就是家里的晴雨表,拥有一个健康快乐的妈妈,家里自然是晴空万里。妈妈身体好了,自然心情好,逢人待物就温和有礼了,家就多了温馨。
生活中我们见过太多这样的妈妈:新鲜饭菜留给丈夫和孩子,自己做剩菜剩饭收割机;平时有个伤风感冒怕花钱绝对不上医院,能拖就拖;自己吃个鸡蛋都觉得浪费,孩子一回来立马买来大鱼大肉伺候着。
“常求有利别人,不求有利自己”说的就是无私的妈妈们。但妈妈们,同样生而为人,请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别总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
对于孩子来说,你们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远比留给他一张存折更珍贵,因为太多家庭被病魔洗劫一空甚至家破人亡。你们的身体好,孩子在外工作学习才能安心,你们的身体好才是留给他们的最大财富。
为人子女,请把你喝咖啡的钱拿出来一点定期带妈妈做个体检,因为妈妈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怨无悔爱着你的那个人。
因为妈妈是孕育了我们生命的摇篮,无论我们走得再远飞得再高,只要有母亲在,我们行走在世上就有根有本、有依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