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创业的王瘦子是神一般的存在
诺姐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可是每每想到此，心中总是一丝悸动。我不敢把这事告诉邦特，我明白，这种经历难以启齿。
她偶尔会来“渡客”喝咖啡，见到我，跟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似的。抱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发呆。终于有一天，她拽着我的手腕，主动和我说话，“要不要我给你纹身？”
邦特凑过来，说道，“诺姐，你还是算了吧，他这个废物怕疼。”
诺姐嘟哝着嘴，“一个大男子汉竟然还怕疼？不可思议！”
群青那天也在，只有她看明白了，朝所有人诡异的一笑，从诺姐手中拽过我的手，说道，“走啦，学画去了。”
我特喜欢替人解围的人，仗义。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邦特最需要我的时候，要不然，诺姐会一个劲的找他聊天，然后一个劲的数落他，骂他不是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经常的总会想起诺姐浑身刺青药水的味道。
刺鼻，又清香。
从画室回到“渡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店内空无一人，只有邦特半躺在椅子上，抽着雪茄。Wesbox Channing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王瘦子大概有半年没来找我了吧。”
王瘦子是邦特在农村老家时候的发小，整个人精瘦精瘦的，像只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颧骨突出，鼻梁很高，嗓门很大。十年前从部队复员回来，档案送到了人武部，等了半年，没有等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只好四处游荡。
等到他游荡累了的时候，决定再也不用游荡了。他向邦特借了五千块钱，在“渡客”斜对面的海陵职业学校的门口，摆了烧烤摊，买来炉子锅碗瓢勺板凳和座椅，一应俱全。
自从烧烤摊开张之后，王瘦子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
其实他压根就不会做烧烤，烤出来的东西特别难吃，群青买来一大袋给我们尝过。刚吃一口，就被邦特全部扔进了垃圾桶。这一下子佐证了他跟我们说他在部队当的是食堂大厨，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让我们更加坚信，肯定是在部队啥事没干，喂了整整三年的猪，每天挑着泔水桶，起早贪黑的伺候它们，对猪比女朋友都好，把自己的饭全给猪吃了，所以才这么瘦。
人家喂猪是猪越来越瘦自己越来越胖，他倒好。
听了我的推理，邦特很认可。
职业学校里面的学生，大都是初中成绩垫底的一帮学渣（这个观点是邦特说的，与我无关），邦特一开始并不建议他在这个学校门口摆烧烤摊，这样的话，肯定会被这帮学渣给欺负死。
王瘦子一脸自信，“你得相信我，看吧，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置办烧烤用的工具和材料，一共花了四千块钱，剩下的钱，用来交朋友，做生意，没有朋友可不行。
学生们发现他烤的玩意非常难吃，自从吃了一次，根本不愿意再做回头客，王瘦子想了个辙，学及时雨宋江，借钱给学生们。这一帮穷学生，上网需要钱，交女朋友需要钱，甚至买内裤卫生纸也需要钱。于是王瘦子从十块八块一百的借给他们，来者不拒。学生没钱吃饭，只有王瘦子的烧烤摊蹭个饱饭，再难吃总比没吃的好，端着一次性饭盒，闭着眼睛使劲往下咽，回到宿舍厕所一个个闹肚子，拉到天亮。
这样开始，生意每天爆棚。
邦特问他，“这帮兔崽子没钱还怎么办？”
王瘦子有他自己的一套的办法，他摸准了每个欠他钱的学生的父母送生活费的规律，时间一长，和学生父母混的很熟，见到来探望的家长，拽了过来，在烧烤摊旁边拉起家常。
“唉，你家孩子，天天上网，不好好学习，成绩下滑的很厉害。”
“老师不管，你更要经常电话关心关心啊。”
“听说最近处了个女朋友，斜眉歪眼，长的还不咋滴。”
“生活费悠着点给，给多了就乱花，你在外面打工，也没个空儿管管。”
......
一席席话，说的父母们眼泪婆娑感激涕零，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家长们和王瘦子混成了朋友，他们一个个每次来，便把生活费交给了他，让他给管着。家长们每次来看孩子，有人还给顺道给王瘦子带烟带酒带礼物。
学生们欠下王瘦子的钱，理所应当的扣了下来。
就这样，一个月之后，王瘦子的烧烤摊，开始扭亏为盈。
在学生们的心里，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位烧烤摊老板了，活脱脱成了一位银行老板，形象一点来说，他的烧烤摊是一家不收利息的高利贷公司。
当他半年之后把糊满了油污的五千块钱交到邦特手里的时候，邦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
王瘦子的烧烤摊旁边，有一家“时代网吧”，网吧装修豪华，免费提供饮料，上网包夜还可以领毛毯。但是比其他网吧每小时贵一块钱。一开始，学生从学校后面绕了一公里，去便宜的网吧。其实不光光是为了省一块钱，他们已经害怕看见王瘦子的笑，一看见总要上前消费，一消费就要借钱，一借钱就是个无底洞。
自从家长们在王瘦子这里寄存生活费，就变得不一样了，几乎每天有学生来他这里领钱，王瘦子学着他们父母的样子，苦口婆心的把学生们教育指导一番，告诉他们要好好学习、不要乱花钱、不要谈恋爱。
学生们离开的时候，一个个带着感动的眼泪离开。
他和邦特说，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有成就感的时候，除了是个奸诈的商人，还是一名心灵导师。
“时代网吧”也因王瘦子的存在，开始变得生意爆棚。
王瘦子劝网吧的光头老板，“我说光头，你特么的就不能便宜一块钱？”
“不能！”光头递给王瘦子一根中华，替他点上。
“为什么？”
“知道苹果手机为什么比诺基亚贵还好卖吗？”
“不知道。”王瘦子摇了摇头。
“知道苹果手机没有诺基亚耐摔为什么还那么畅销吗？”
“不知道。”王瘦子又摇了摇头。
“你特么什么都不知道，还做生意？！”
“我只知道便宜没好货。”王瘦子答道。
光头老板没抓住他递来的辫子，笑起来两条小胡子上扬，“我告诉你，因为东西贵了，人就会珍惜了，谁还想着往地上摔呀？”
这句话，王瘦子想的脑仁疼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脸发懵的看着光头老板。
光头老板拉王瘦子坐下喝茶，他的生意好，王瘦子有很大的功劳。“这么说吧，我这网速快，鼠标键盘全是最新最好的，软件也是最新的，装修花了我大半辈子积蓄，如果便宜一块钱，和那些普通普通的网吧有什么区别？”
王瘦子想了想，觉得他说道很有道理。
他突然想出个生意，特地跑去和邦特商量。
邦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信封，里面还是那一沓满是油污的五千块钱。“拿去吧，这是你上次给我的，分文没动。”
王瘦子一把推开，“滚，老子现在不缺钱。”
“那你缺啥？缺女人？”
“缺倒是缺，可现在不需要。”
“你都多大了，还不需要？你个狗日的别给憋炸啦。”
王瘦子指着吧台的大瓶可乐，“你瞧，当兵的时候，我们班长说过，男人精华就那么多，用完就没了，我可得省着点用。”
邦特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自豪的说，“哈哈，那我岂不是见底了。”
我走过来，“何止是见底了，你的瓶子早已经空了。”
邦特把半只没抽完的雪茄朝我扔了过来。
突然有一天，王瘦子把他的烧烤摊给关了，将学生们的生活费该扣的扣完之后，有的学生欠个十块八块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账本撕得粉碎。
学生们一片欢呼，带头大哥卤蛋悄声说，“终于不用常备拉肚子药了。”
也有人一片沮丧，王瘦子在他们心中，已然成为一名心灵导师，每个人都舍不得他。
没有人愿意失去王瘦子，就像我不愿意失去邦特一样。
前戏已经做足了，接着，王瘦子开始公布了他的新生意。
“时代网吧”隔壁，有个十来个平方的仓库，光头免费给了他做生意，算是报答他给他网吧带来了客流，人情来往，得讲究。
光头老板是天秤座，讲求公平，“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给你免费使用三年，三年之后咱俩再谈房租。”
其实他也不知道王瘦子用这十来个平方的仓库捣鼓什么。
王瘦子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将仓库拾掇干净，买来崭新的炉灶，一次性饭盒、筷子。
卤蛋问道，“兽哥，你这是要开饭店？”
他是个大舌条，“瘦”“兽”不分。
“这点大的地方，开个屁的饭店。”
一帮学生在仓库里席地而坐，静静的听着王瘦子的生意计划。
带头二哥质疑王瘦子，“兽哥，我说你这做饭菜的水平，不要再开饭店了。”
王瘦子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深感自责。
“你们中间谁会做饭？”
零星几个举起了手，又放了下来。
“蛋炒饭总会做吧？”
学生中间有三个人把手举了起来。
王瘦子把三个人押到前面，“你们三个现在就给我炒碗蛋炒饭，谁炒的最好吃，我就录用谁。”
一帮学生不知道王瘦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噼里啪啦云里雾里一阵忙活，三碗冒着热气的蛋炒饭，摆到桌前。王瘦子变成美食家，拿只铁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不停的咂嘴。
香气扑鼻，学生们一个个直流口水，眼巴巴的望着王瘦子。
他指着其中一碗，“这碗是谁炒的？”
一位胖子站了出来，他来自云南曲靖，“土贼”是当地骂人的话，他经常拿这个词揶揄兄弟们。于是，大家也喊他土贼，渐渐的忘记了他的本名。
卤蛋指着他说，“这碗是土贼炒的。”
王瘦子微微一笑，“你会不会炒米线？”
“不会。我只会做蛋炒饭，我是我们村蛋炒饭炒的最好吃的。”
“你被录用了，一天二十块。”
所有人眼睛通红的，羡慕的看着土贼。
卤蛋自告奋勇，“兽哥，我能干点啥？”
王瘦子眨了眨眼睛，“你是我的CEO。”
卤蛋不解，“CEO是干啥的？”
“叫你多读书多看书非不信，整天就知道上网聊天打游戏。”
卤蛋一脸愧疚，“我下午去图书馆查，查完告诉你。”
这天之前，王瘦子睡眠严重不足，时常在半夜脑袋生疼。当兵的时候，一次在训练靶场，被子弹击中了脑袋，差半厘米就没命了，捡回一条命之后，后遗症还在。
他半夜爬起来，到屋外打了一桶井水，从头浇到脚，这一下激灵，多日的商业大计，终于有了眉目。他决定在光头老板的网吧旁边，开个外卖公司，专门给网吧上网的人送外卖，不用电话不用短信，只需QQ留言：某某网吧某某机位，半个小时内送上门。这破学校周围，有数十个网吧，这一天的需求量，那不赚疯了。王瘦子冷的一阵抽搐，打了好几个寒战，脸上笑开了花。
卤蛋他们一帮人，听了王瘦子的商业大计，一个个眼睛更加通红。
他心里有数，一盒蛋炒饭能卖五块钱，扣除成本至少还有三块钱的利润，负责送餐的一盒三毛钱抽成，负责炒饭的土贼每盒抽成三毛钱，余下四毛钱归卤蛋。
卤蛋来了劲，“兽哥，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想了下，我们先吃下学校周边的二十个网吧，每个人负责两个网吧，十个人就够，网吧的业务交给他自己去谈。多劳多得。”
王瘦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我一样，有商业头脑。”
夸了别人也夸了自己。
卤蛋激动的满脸通红。
王瘦子让卤蛋去打印店制作广告，做成小卡片，贴在每一台网吧的机器上，他又采纳了卤蛋的建议，每一盒炒饭给网管抽成两毛钱。
王瘦子很满意，又颁布了一条，“以后谁提出好建议，奖金十块到五十块不等。”
一个个欢呼雀跃。
卤蛋很能吃苦，带着几个小弟，跑遍了学校周边每一家网吧，网管他都熟悉，他一脸自信的给网管们不厌其烦的喋喋不休的介绍王瘦子的商业计划。
网管们听的兴奋无比，满脸通红。
在每一台电脑边贴完卡片之后，他跑到电闸旁，伸手拉下电闸，网吧里一片漆黑，哇哇直骂。
卤蛋笑嘻嘻的喊了句，“兄弟们，别忘记看电脑旁贴的小卡片呀。”
说完转身就跑，一只只塑料椅子在他头顶上乱飞。
王瘦子很满意，晚上开例会的时候，又把卤蛋一阵猛夸。
第一天营业，遇到了大问题。
从晚上六点开始，电脑上的QQ头像就如同得了帕金森病一样，抖动了起来，叽叽直叫，全是业务信息。不到半个小时，来了两百多个单子。
土贼傻了眼，“兽哥，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是的，一百多碗蛋炒饭，不光光原材料不够，临时准备也来不及了。即使够，一天一夜一个人也做不完啊。
卤蛋和王瘦子懵了，这可怎么办？
卤蛋发话了，命令土贼，“赶紧做炒饭去，做一碗是一碗，要是咸了淡了我让兽哥开除你。”
土贼接到命令，转身忙活起来了。
卤蛋又抽调了两个人给土贼打下手，一边和王瘦子说，“兽哥，你给所有人回复下，今天第一天，根据下单时间，只送前五十份，其余的今天不送。”
王瘦子说道，“你成了我的老板了。”
卤蛋点头哈腰，“您是您是，您才是我的老板。”
王瘦子满脸不悦，心里喜洋洋的。
一帮小兄弟们恍然大悟，卤蛋这一招想的妙，既要把炒饭做好，又吊足了整宿包夜上网的人的胃口。
可是五十份哪够？QQ里一个个开骂起来，一个个喊饿。
土贼累的快散架了，一晚上整整炒了三百份蛋炒饭，整整用了三百个鸡蛋，两桶油。快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电饭锅里的饭还没煮熟，就被土贼盛了一大碗，打个鸡蛋在锅里，噼里啪啦的炒。
卤蛋提着饭盒来到网吧，一个个眼睛瞪得圆圆的，饿的肚子咕咕叫，夹生的饭嚼的咯嘣脆，没有人抱怨，“真香啊。”
网管是个妹子，长的有些婴儿肥，还算可爱，拿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接着“呸”的几口吐出来，冲着卤蛋直嚷嚷，“你给我吃的是砂子？”
卤蛋嬉皮笑脸，“能吃能吃。扛饿。”
“扛你大爷。”妹子捂着牙，“等到现在你就给我吃这玩意？！”
要不说卤蛋头脑好使，偷偷的从袋子掏出一只饭盒，神秘的一笑，“妹妹，打开看看。”
妹子打开一看，三个金黄的荷包蛋，香气扑鼻，不老不嫩。妹子闭着眼睛嗅了一口，高兴的说，“嗯，算你蒙混过关。”
以后每天凌晨三四点，卤蛋总会让土贼给他煎三个金黄的荷包蛋，他亲自给妹子送去。王瘦子知道内情开骂，“你这个狗日的，我都舍不得吃。”
土贼满脸黑漆漆的，“我连闻都舍不得闻。”
卤蛋用了半个月不到，便把这个婴儿肥骗上了床，回来还津津乐道的给大伙讲细节，一个个眼睛瞪的通红，羡慕着卤蛋。
王瘦子踹他一脚，“成年了没？”
卤蛋一脸委屈，“我十九她十九，既发育了也成年了。”
土贼羡慕的问卤蛋，“那你打算娶她不？”
卤蛋高兴的望着天空，嘴角流着口水，“我以后娶的人就是她。”
自从第一天生意开始，营业额是直线上升，王瘦子算了算账，发现个新问题，赚的钱没有预期的多。
怎么回事呢。
光头老板把他叫过来，笑嘻嘻的递来一支烟，“你呀，没有生意头脑。”
王瘦子愤愤不平，他在学生的心里，是一个县城里最厉害的商业奇才，“为什么这么说？”
光头老板一语道破，“你用的是超市的食用油，买的是菜市场零卖的土鸡蛋，这成本自然是上来呐。”
王瘦子没有听懂。
光头老板夺过刚递到王瘦子手上的香烟，“你瞅这支中华，两三块钱一支，如果我把里面烟丝换掉，不也照样卖两三块钱一支？”
王瘦子似乎明白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人吃坏了怎么办？”
光头老板哈哈大笑，“你以前做的烧烤，半生不熟，狗都不吃，卖给学生不也没有把人吃死吗？”
王瘦子气得不行，转身离开，“那不一样。”
光头老板跟在后面喊，“有个屁的不一样。”
光头老板的一席话倒把王瘦子给点醒了，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两个多月之后，他把员工们都叫过来，婴儿肥妹子穿着围裙站在卤蛋的身后，王瘦子心想，“这孙子什么时候把她给叫过来上班了。”
大伙热切的期盼王瘦子带来新的计划，毕竟这几个月他们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再加上家里给的生活费，一个个富得流油。
“股份制？”
每个人瞪圆了眼睛，卤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兽哥，这屁点大的生意你要上市？”
王瘦子一脸嫌弃的指着卤蛋就骂，“要不说你成绩差呢，我说的是股份制，跟上市有个屁关系。”
一个个更加期盼，催促着王瘦子继续讲他的计划。
婴儿肥使劲拍了拍卤蛋，“好好听兽哥说，别打岔。”
王瘦子一本正经的拖来一张折叠桌，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叠纸，上面印着一行大字，《王瘦子蛋炒饭股份改革意见书》。
“这么隆重！？”
“兽哥是个做大事的人。”
“跟着兽哥干，累死也值得。”
......
王瘦子诡异的一笑，打开意见书，给大家解读。
“从明天开始，我的职位是董事局主席，经营权交给卤蛋，他就是你们的总裁。你们所有愿意跟我干的，签一份协议，领一份股，这里有详细的股份配比。每月五号参加分红。学校周边所有的网吧，你们分组来认领，包产到户，多干多得。”
他把意见书递给卤蛋，卤蛋接了过来，爱不释手。
王瘦子拿出一只信封，“这里面有一万块钱，算是我追加的投资。以后这我就不管了，每个月我会抽空回来参加分红大会。”
一个个高兴的面红耳赤，每个人心中在盘算，这一重大改革，每个月的收入至少又能翻了好几倍。
卤蛋心里有一大堆问题，他挑了一个最重要的，“兽哥，这分红咋个分法。”
王瘦子白了他一眼，“你应该问我如何包产到户。”
“对。”土贼插嘴说道。
卤蛋一脸猥琐的笑，“咱这不是还没有达到兽哥的境界嘛。”说完瞟了一眼插话的土贼，“就你废话多。”
王瘦子继续一本正经的说，“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说说，每个月底，你让财务做报表，把下个月需要的支出的费用列出来，扣除开支，这个月的所有收入都给你们分了。”
每个人听了，又是一片欢呼。一个个心里偷偷盘算，估摸着，这收入还得翻个倍。
卤蛋搂着婴儿肥，心里已经想着赚钱结婚了。
王瘦子最后总结，“你们本职还是学生，好好读书是才正经，哥哥我带你们挣钱，是想着让你们提前接触社会，做一名有用的人。有文化，到哪里都不怕。”
谁能听得进去，心里已经热烈的做着发财的美梦了。
邦特得知了，把王瘦子叫了过来，“你咋能这么干呢？”邦特替他算了个账，至少少赚一半的钱。
王瘦子一脸无所谓，“这点小钱我根本看不上。”
邦特点了支烟，斜着眼睛望着他。
经过了这几波折腾，王瘦子越来越有成就感，这种让穷弟兄跟着自己发财的快感，没想到会这么舒服，半夜想起，都能笑醒。
我趴在沙发边，“兽哥，给我说说，下一步你打算干吗。”
在我心里，王瘦子是个商业奇才， 邦特是个情感大师，两个人各专一长。兽哥这几波神操作，在这个小县城里，已经是家喻户晓。
邦特对我说，“你打听这干嘛？”
“你俩擅长的不一样，兽哥的生意经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王瘦子表示赞同，练练端了一杯拿铁，小心翼翼的放在王瘦子面前。
他品了一口，“糖多了，奶少了。”
我赶紧端了起来，交给练练，“赶紧照着兽哥的口味换一杯。”
练练没二话，笑嘻嘻的接了过来。
看着练练的背影，我自信的对兽哥说，“哼，连兽哥的口味都记不住，扣她这个月绩效。”
邦特无奈，只好表示赞同。
过了几分钟，练练又端了一杯，王瘦子品了一口，这才满意。
练练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压根就没换。”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王瘦子放下咖啡杯，用勺子搅动了几下。自言自语的说，“还是现磨的好喝。”
邦特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要装逼了？”邦特指着他对我说，“连速溶咖啡都喝不起的人，跑到这给我玩情调。”
王瘦子没理他，沉浸在咖啡的香味里。
我劝邦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这不发财了嘛。”我从口袋掏出名片，“你看看人家，董事会主席了，你呢？你说你这辈子有没有印过名片？”
王瘦子又来了一大口咖啡，一脸平静的说道，“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我和邦特一脸纳闷。
他继续说道，“我报了南京大学的MBA班，以后和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我羡慕无比，“兽哥，这得不少钱吧？”
“谈钱多俗。”
王瘦子告诉我们，他不光要去学工商管理，还要进入这个圈子。都知道，念MBA的可都是大老板级的人物，在海陵这个小县城也没有几个人。
邦特不解，“你一个做蛋炒饭的，咋能和这些大老板一起去上课？”
我捅了捅邦特，“你懂个屁，人家可是董事会主席，也是大老板。”
邦特点了点头，“达·芬奇，你明儿给我印个名片，我也要去学。”
“你学了有屁用？咱这店，不倒闭就不错了。”
王瘦子纠正我，“达·芬奇，你说的就不对了，等我学成回来，随便给邦特的店提两条意见，就能成为我们县最赚钱的咖啡店。”
邦特朝王瘦子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同。
说着说着，他俩又到了一个阵营了。
我听不下去了，“那你们聊你们的工商管理吧，我只知道，咱这‘渡客’，有了练练之后，营业额可是翻了好几番。”
练练听了很高兴，搂着我的肩膀，“走，姐给你做咖啡，不理他们。”
邦特和王瘦子聊了整整一下午，天知道他俩聊的是啥，聊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