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传》:品苏子的魅力

踱步家中,偶瞥书屋一角,忽见《苏东坡传》,拾起翻阅,惊叹不已,难怪旁人谓之“古今第一人”。苏东坡,吾谓之苏子,是理想中的存在,其人之魅力,千篇难掩其华。小憩茶饮后,听吾辈娓娓道来。

东坡其人,生于宋仁宗景佑三年,眉山人,询为其父,辙为其弟,三人于“唐宋八大家”占有三席地位,真可谓是“苏门三父子,峨眉共比高”。然而,苏东坡却不同于其他文人,亦不同于其他为官者,他的境界,他的风度,他的才华,千年了始终闪耀在中国历史的星空。

他是才华横溢的诗人和作家。苏子的诗词,可以收,可以放,可以大到宇宙,也可以小到蜉蝣。要知道,当年他中举时的文章令时人为之惊叹,若不是欧阳修为防变故,将其批为榜眼,如今我们恐怕要称其为“苏状元”了。苏子从眉山出发途中,仅几天的时间,就作诗百余首,如此高产的作家,其诗读来却也不乏味。他又精通书画,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比其他诗人更具天才的多面性和变化性。

他是天生的乐天派,说其禀性难改一点也不过分。苏子与其他人相比,更为可爱的地方,便是他的幽默感与旷达乐观的性格。面对西逝的流水,他却叹道:“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这是何等的旷达,如此就算天地不容,我亦能容下自己。初来杭州时,他便写下“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我本无家更安住,故乡无此好湖山。”这样的诗句,潇洒的神韵,不拘小节的胸襟,胜过杭州的美丽。苏子的旷达,是在连遭三次贬谪后,从黄州,到惠州,再到儋州,依旧能笑对人生的一种态度。既然问心无愧,何不坦率做人,笑对人生。

他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正直的地方官。他到杭州任职,为解决西湖水泛滥的问题,绞尽脑汁,终于想出好方法并身体力行;为治西湖污染;让百姓种植菱角,最终还西湖一个“淡妆浓抹总相宜”。他到惠州,到儋州,在那种不毛之地教化百姓,努力耕作,“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枉作岭南人”,像个农民一样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通晓人性,在监视下依旧半夜翻出城墙,与农民分食烤肉,谈笑风生,这哪是一个为官者该有的样子啊!但这的的确确是东坡最动人的地方,有时候放低自己,是一件好事。对待黎民百姓,自然要多点关心,如此般正直、不枉法,才是东坡该有的样子。

堂堂七尺男儿,眼泪容不得沙子,就因为这,东坡多次入狱。,受乌台诗案的牵连,他被捕入狱,如何呢?他问心无愧,朝廷派人来巡视,却只见东坡躺地上睡得十分安稳,鼻息如雷,完全不是一个犯人该有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才得以获得皇帝的宽恕。这并不是最大的对手,要知道,当时的王安石身处宰辅之位,强烈推行新法,可谓是野心勃勃。而东坡正是新法的反对者,他反对的不是王安石变法,而是他觉得这变法来得太快太急,不适合当时的政治根基,然而王安石才不管,东坡这才举起反对的大旗,就是政治上的争斗,让东坡一贬再贬,然而他从未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无愧于心,就这样,最终他还胜利了。东坡的无愧于心,使得罪恶无处得手。

然而,如此般旷达之人却也得落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谁又知“只是未到伤心处”,东坡才最得真性情。对待胞弟,他无比牵挂,中秋佳节,他举杯邀月,一曲《水调歌头》让无数人心碎,尤其是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让人无不落泪,对待胞弟的情,他却只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对待爱妻,他更是动情,妻子王弗,知书达理,才学不亚于东坡,然而早早离世,无不令人扼腕。少了妻子的陪伴,似乎少了些色彩,终于在乙卯年正月二十四日夜,他与妻子梦中相会了,那首《江城子》令无数人心碎:“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样一首词,一首挽词,东坡动情了,把他对妻子的思念展现得淋漓尽致。正因为用情至深,才痛得越彻底,苏子对妻子王弗的爱,惹得世人怜惜。用情至深的苏子,赢得了爱妾王朝云的陪伴,一直不离不弃。对待王朝云,他也从未辜负,在朝云过世后,他像思念妻子一样思念朝云,“玉骨哪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  素面常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和朝云爱去的岛屿,他现在也不敢再去,勾起的种种思念之情,溢于言表,难诉苦涩。

苏子并非愚痴之人,他痴于文学诗词,痴于黎民百姓,痴于爱情和亲情,痴于真理和正义。他的魅力,令世人陶醉,他却又不止步于此,他还是士大夫,是饮酒成癖者,是政治上坚持己见者,更是一位大文豪。世人根本无法勾绘出苏东坡的全貌,只晓他身上有一股气,荡彻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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