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提问—系统式治疗案例教程》3.治疗的目标1

在关系中见自己,见他人~~

方向在哪里?

家庭治疗师所处的境况在某些方面和出租车司机有些相似:几个人同时上了出租车,却说出来不同的目的地。一个人想去火车站;另外一个人想去飞机场;而第三个人说,他去哪里都无所谓,他只是想从这里离开;还有第四个人哪里都不想去,他就想待在原处,是其他几个人硬把他拖上路的。就算是所有的人的意见都统一了,那么在大多数情况下,也还是搞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因此,为了让治疗师能够找准方向,在每一个治疗开始的时候,都有必要花费较长的时间来弄弄清楚,旅行的方向在哪里。这非常重要。从建构主义的角度来看,“明确目标”实际上是“发现目标”,因为参与者往往只有在被问及的时候,才会开始思考,治疗的目标是什么。这样的对话是非常耗神的,而且第一眼看上去都是在讨论一些旁枝末节的话题,所讲的还是一些极富戏剧性、有时也很有悲剧色彩的事件。如果对治疗的目标忽略不谈,而治疗师又对当事人所讲述的内容立即“一见钟情”,那么这就会导致治疗师—因为他预先急着去理解当事人一自己给自己布置任务。如果他能追间得再仔细一些,他就会发现,自已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与当事人给他的任务并不总是一致的。

治疗的目标是什么?大家一起来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总的来说,这是整个治疗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因为治疗师和当事人以及当事人系统之间的关系与出租车司机和乘客之间的关系毕竟有些不一样:治疗师的乘客必须得自己驾驶。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驾驶员就应该知道,他如何才能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在治疗过程中,这个明确目标的环节可以说有些平淡无奇,而且看起来还相当琐碎。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大多数治疗师总是让人过快地用一些抽象的语汇给敷衍过去,或者他们过快地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了当事人的想法。当事人所表述的特征应该是具体的、能够被家庭里的几个人观察得到的,而“问题的解除”恰恰就可以从这些特征上被看出来,这才是最关键的。由于一个人的感觉和想法是无法被外界直接观察得到的,因此治疗师应该就他的行为方式进行提问。因为几乎每个个体的行为几乎总是可以被看作是互动模式的一个要素,所以也应该把那些协同互动者以及关系伴侣都纳入到视野中来,这些人对于治疗的成功具有重要的意义。

明确治疗目标或任务不可与签署法律合同混为一谈,因为随着治疗的进展,目标是可以更改的。它只是提供了一个尺度,根据这个尺度大家可以一起来检查一下,治疗是否有所进展。此外,如果我们专注于一个指向未来的假设目标,那么很显然,这非常有利于我们发展一种以任务为导向的治疗关系,并且将这种治疗关系限定在一定的时间范围之内。

在此,通过再现与巴斯蒂安一家的初始访谈的几个片断,我们将明确目标的过程展示出来。

治疗家庭:

在谈话中到场的是三个家庭成员:巴斯蒂安太太,64岁;她的儿子恩斯特,33岁;她的女儿黑尔加,42岁,是家中最年长的孩子。父亲和家里的另外两个兄弟没来参加谈话。他们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母亲觉得先只带儿子和女儿来会比较好。三个人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母亲和儿子、父亲一起生活在父母家里,位于德国北部:两个未到场的兄弟也住在同一个小城里,离父母家不远;家中最大的姐姐和自己的小家庭(她有两个孩子)生活在瑞士。

治疗的介绍人是姐姐,她从事心理社会工作,前不久在弗里茨·B.西蒙医生那里参加过一个精神疾病治疗方面的学习班。因为她非常担心她弟弟的状况,所以打电话预约了这次会谈。恩斯特在几年前做过肝移植,由于他总是反复地喝酒,所以姐姐担心会出现最糟糕的结果,她已经无计可施了。如果他不停止喝酒的话,他的生命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为他做治疗的医生们也是这么告诉她的。恩)斯特,这个被认定的患者,是家里四个孩子中的第三个。

此处再现的访谈片断从询问这次谈话的目标开始。在此之前还澄清了转介的背景(姐姐都介绍了治疗师的哪些情况?她都做出了哪些治疗师现在要兑现的“承诺”?与从前的治疗师们都有过什么样的交往经验?回答:“很糟糕,迄今为止看过的两个心理师都只对付酬金的问题感兴趣。”诸如此类)。会谈进行到现阶段,已经非常明确了的是:在所有到场的人当中,母亲对谈话所抱的希望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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