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反复在看《婚姻故事》,妮可和查理是一对夫妻,很早就在一起,结婚多年,育有一子——亨利。两个人或许经历了开心快乐的几年,但是随着孩子长大,妮可内心一直有着“回到故乡洛杉矶”的想法,但是查理却只考虑自己事业,两个人就定居的地点产生分歧,越来越大,无法达成一致,走到离婚这步,最终因为监护权的问题,无法和解,还闹上法庭。法庭上,双方各执一词,法官无从判定。
当妮可知道,要是她和查理再达不成一致的话,他们就要面临法庭评估员的每日观察----他们的生活中,从吃饭到娱乐到睡觉等等,都会笼罩在评估员的观察下。她不想这样,所以她来查理在洛杉矶的住处寻求解决方案,期望能达成一致。没想到,结果和预期大相径庭,她和查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且愤怒的火球越滚越大。下面让我们来看看这全片的最高潮之处吧!
妮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留在洛杉矶吗?”(妮可开始按照自己的思维路线引出方案)
查理:“不知道!”(斩钉截铁的回答)
妮可:“你不记得答应过我,我们要在这里共度时光吗?”(“好戏”开始了,妮可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有点谴责的意味。)
查理:“我们讨论过很多事,我们结婚了,说过要搬去欧洲,说过要买一个碗橱还是什么来着,买个书柜来填满沙发后面的闲置空间,而我们从没做过。”
妮可:“你拒绝了来格芬剧场的常驻职位,那本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待上一年。”(妮可想要的是在故乡洛杉矶生活。)
查理:“我不想那样。我们在原来的地方,有很好的戏剧公司,过着很好的生活。”
妮可:“你管那叫做很好的生活?”
查理:“你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婚姻美满,而是在职业方面。老实说,我从未考虑过别的东西。”(查理一心扑在工作上)
妮可不开心:“问题就在这里,不是吗?我是你妻子,你也该考虑我的幸福。”
日常生活中,我们吵架的原因也都是意见不合,我觉得应该这样,你觉得应该那样。有多少“应该”,就有多少吵架的理由,有多少“框架”,就有多少吵架的引爆点。
欣频老师例子举得好,女生把“负责任”当成评判伴侣的标准,女生认为“把衣物放整齐不乱丢就是对家庭的负责任”,而伴侣认为“做好工作才是负责任”,每个人对负责任的标准不一样,我们不该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因为别人有对这个标准不同的理解。
对标准的定义都已经产生分歧了,怎么可能在具体的事情上能达成一致呢?
所以说,不要有标准,不要有框架,每个人本身就是独特的,允许各种形式的存在,才能升维。
查理不耐烦的说:“拜托,你那时很幸福,你只是现在判定那时不幸福。”
双方对幸福有不同的见解,妮可说自己那时不幸福,查理不认可她的说法。
对幸福的定义也是见仁见智,有的人说“吃好吃的就是幸福”,有的人说“跟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有的人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和感受本身就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为伴侣做可口的饭菜就是爱的表达,而伴侣认为他能接受到爱的表达方式是肯定他在工作上的价值。
我们用自己表达爱的方式去表达,做尽了这所有事,却没有换来一丝正面的影响,原因就是他接受不到你用你的方式所表达的爱,他只能接收到以他的方式所表达的爱。这就是两个人经常产生分歧的原因。
当两个人都看到这一个原因,那么婚姻生活应该会顺畅很多。我不要求你,你也不要求我,我们都以各自舒服自在的状态生活。我们表达爱,不求认可,不求赞扬,不求感恩,我们只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在传递和表达爱,仅此而已。
当我们有所求,我们就是为自身的价值感、存在感寻求填补的材料,而忘了自身的“价值感”和“存在感”的缺失不是外求来的,而是自己给自己的。
妮可:“我们之所以不住在这里,是因为除了你自己的想法之外,你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除非是强加给你的。”(妮可叹了一口气,语气加重)
查理:“你希望你从来没有嫁给过我,你希望你的人生是另外一个样子,但事已至此。”
查理从眼前的不住在洛杉矶的话题转向“结婚”的话题,可是妮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这只是查理自己的感受。查理的情绪已经逐渐让他不会理智思考,他的大脑还添油加醋创造了不存在的“剧情”。
妮可:“他(亨利)总是在电话里对我说,你都不陪他玩。”(妮可开始转向另一个话题,以此来谴责查理做父亲的责任)
查理:“因为我来洛杉矶办离婚,还有在纽约执导戏剧,我不在那里,戏剧都停演了,这本来是我的大好机会。”(查理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满腹冤屈,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妮可造成的。)
妮可:“你跟你父亲真像。”(妮可丢出炸弹)
查理:“别拿我跟我父亲比!”(听到妮可的话,查理立刻气冲冲的从卧室快速出来,用一根手指指着妮可)
妮可:“我没拿你跟他比,我是说你的行为举止很像他!”
查理:“你跟你母亲完全一样。你对她怨声载道,自己却做同样的事,你让亨利窒息。”(查理也用同样的招数)
妮可:“首先,我爱我妈妈,她是好妈妈。其次,你怎敢拿我的育儿方式跟我母亲比,我或许像我的父亲,但一点也不像我的母亲。”(妮可气急败坏)
查理咆哮:“你像,你还像我的父亲,也像我的母亲一样,他们的缺点在你身上都有!但大多数是你母亲的。当我们一起躺在床上时,有时我会看着你,却看到了她的影子,觉得好恶心。”
查理开始创造情节,说妮可不仅像她的妈妈,甚至还像他的父母,其实这也是查理的感受,他觉得此时的妮可像极了他的父母,这也是我们自身的童年的经历所带来的影响。
童年的我们没有太多判断力和处理情绪的能力,当有了情绪,我们就会吸收这个情绪,放在我们的情绪背包里。随着长大,情绪背包一直跟着我们,背包里的情绪不会消失,除非我们看见它、化解它。而在看见它、化解它之前,它会给我们送信,它告诉我们它还在。
一开始它会轻轻的敲门,如果一次次地敲门我们都没有收到信,它会以更剧烈的形式“砸门”。我们的情绪通常来自深层,来自潜意识,就像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水面之下才是根源。
事出皆有因,不能被表象所蒙蔽——要深挖,要深WHY。
平时去留意,什么事情会让我们产生负面情绪(请注意,负面情绪不是不好的,相反的,它是我们的信使,我们应该感谢它!)
去感受自己负面情绪的来源,比如,我被别人的话刺痛,我很生气。可是为什么你会被别人的这句话刺痛?这句话让你产生了什么样的感受?生气,这个情绪是强情绪,它通常是用来自我保护的,所以,要追本溯源——你生气的情绪是在保护什么样的内在的深层的感受。是自卑吗?要知道,自信的人对别人的话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刺痛,因为自信的人更相信自己的感受。
因为你自己先认可了那句话,那句话才会刺痛你。你认为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才会对你起作用。这就是追本溯源到自己的信念层级。
童年的经历,或者父母说过的什么话,让你印象深刻?这些话,现在是不是被根植于信念里?去把它挖出来,重新看待它。
查理:“ 你是个邋遢鬼!我铺床,关橱柜门。我不能离开你!你像个婴儿一样!”(此时已经自说自话,双方都不听对方的讲话。)
查理提高嗓门:“无论在洛杉矶还是任何地方,你都绝不会幸福。”
妮可:“以前有人告诉我你太自私了,无法成为伟大的艺术家,我以前还维护你。他们说的完全没错。”
查理:“你精湛的演技都没有了,你又回到了演技拙劣的时候。”(听到妮可否认自己的职业,查理也搬出了杀手锏。)
妮可饱含愤怒的泪水:“你操纵了我,你这个该死的恶人。”
查理:“你想把自己表现得像个受害者,因为这是你打官司的策略,对吧?你利用我,好离开洛杉矶.”
妮可:“我没利用你。”
查理:“你这样做了,然后还因此责怪我,你总是让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够好。和你一起生活了无生趣。”
查理:“我出生卑微,但20几岁就当了导演,后来突然登上了《纽约闲暇》的封面,我那时非常出色,我当时甚至不想结婚。”
妮可:“你和你的自私融为一体。你自己都意识不到那是自私,你真混蛋!”
查理恶狠狠的回击,面目狰狞的指着妮可的脸:“每天醒来,我都希望你死了,死翘翘,就像,如果我能保证亨利没事,我会希望你生病,然后被车撞死。”
妮可惊呆了,她没想到查理会说出这样的话,妮可沉默了。
查理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行为和言语,捂着脸蹲下,失声痛哭。妮可走过来,安抚哭泣的查理。
查理:“对不起!”
妮可:“我也是!”
之所以把这段拿出来,是因为这段真的是太精彩了。
抛开演员的精湛的演技不说,单说吵架的内容本身就很具有代表性,可以说是夫妻间吵架的“模板”。吵架前妮可和查理是在谈论如何不通过评估员的评估来解决亨利监护权的问题,结果呢,两个由“为什么住在洛杉矶”引申到“你就像你父亲”,再到“我出生卑微,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到最后的情绪大爆发“我希望你被车撞死”。
后面的话,我想不是出于查理的本意,他只是在这场情绪风暴中失控了,被情绪主导了意识,失去了理智。所以,不管是查理还是妮可,在结束了这场情绪风暴后,都对对方“say sorry”。
气头上说气话,这是夫妻间吵架很常见的伎俩,以此来“泄愤”,或者还有一种心理是,想在这场力量角逐里扳回一局/赢得比赛。
所以,吵架,通常到最后都不是为解决问题,变成了为了吵而吵,说白了就是,为了“我赢”。“我赢了”才能证明“我对了”,“我对了”才能证明“我有价值”,以此获得“价值感”、“存在感”。
可是,我抛出一个问题,希望你仔细思考思考:你快乐吗?就算你赢了,你快乐吗?就算你对了,你快乐吗?
答案是显然的:不快乐!
和最亲密的伴侣吵架,哪怕是我赢了、我对了,我也在这场能量角逐里耗费了很多精力,其实,我们是两败俱伤。我拿着双刃刀,伤了别人,同时,也伤了自己。
再最后思考一下:
是快乐重要还是输赢重要?
是快乐重要还是对错重要?
愿你们都清明而有觉知,婚姻是给我们修行的道场,从婚姻里去了解自己。伴侣是一面镜子,它帮我们照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