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的记忆

早上,有朋友诉说老母亲住院后,脾气大变,陪伴起来很是吃力,让我不由想起卧床十年的外公,也感叹母亲和三个姨妈的孝顺,脾气倔强、说一不二的外公,突然瘫痪是床上,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不能接受的折磨,他的脾气日益变化,骂走不知几个护工,所以十年里一直是母亲四姐妹轮流照顾一直至去世。

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外公生病的时候我特别伤心,这种伤心延续至我婚后的前几年时光里,随时年龄的增长,对于婚姻的理解,以及儿时不时蹿出的记忆,再加上外公瘫痪后在某些方面的死性不改,让我对这个瘫痪在床的老人,有了些复杂的感情。

小时跟在外婆身边,一直至初三外婆去世,可以说我的童年时光基本是和外婆在一起的。记忆中的外婆,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为外公先做一份单独的补品,所谓的补品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就是用一口小锅烧开热火,冲上三个鸡蛋,俗称的“鸡蛋花”,之后再做一家人的早饭,记忆中,常常在睡梦中听到外公训斥外婆的声音,有时还听到外公摔锅碗的声音,偶尔还碰到过两次,外公打外婆的场面;至于外公把外婆撵下床,外婆来和我挤一张床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小时候懵懵懂懵的,就知道外公外婆吵架了。婚后陆续听母亲和三个姨母说起外公年轻时的荒唐事,以及外婆的种种隐忍,有些悲哀弥漫在胸中化不开,也让我对那个卧病在床的老人由原来的关心、心疼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来。

外婆不至60岁就因为长期抑郁去世,这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我多么想念那个坐在院里等我放学、喊我起床、下晚自习不放心我走黑路去接我的老人,外婆成为我不能提起的一个词,看到、听到、想到关于外婆的一切事情都会让我泪流满面。我多么希望那个头戴栀子花、围着围裙做饭的老人能再和我说句话,哪怕骂我一句都好;我多么希望那个为生活奔波的老人可以在老年时光时享受一下我的反哺;我多么希望那个满脸慈爱的老人能继续享受儿孙满堂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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