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214:绛侯周勃世家(一)


      绛侯周勃世家(一)



绛侯周勃(?~公元前169年),沛县丰邑人,其祖籍卷县,迁徙到沛县居住。周勃年轻时靠编织蚕帛为生,还经常到办丧事的人家吹箫赚钱。因为他天生气力过人,后来成为能拉强弓的勇士。

刘邦起兵后自称沛公,周勃以中涓的身份跟随其进攻胡陵,攻占方与县。方与县叛变时,周勃击退了叛军。紧接着攻占丰邑,在砀县以东进攻秦军,还军留县和萧县。周勃率军再次进攻砀县,终于攻占城池。在攻打下邑城时,周勃首先登上城楼,刘邦赏赐其五大夫爵位。

周勃继续率军攻占蒙县和虞县。在袭击章邯所部车骑中,周勃立了下等功。平定魏地后,周勃进攻爰戚和东缗,一直打到栗县,接连攻克三座城池。在攻打啮桑时,周勃又一次首先登城。随后周勃攻占东阿,追击秦军到达濮阳,攻克甄城。接着进攻都关、定陶,袭取宛朐,俘虏单县县令。周勃趁夜袭取临济,进攻寿张,迅速攻克卷县。在雍丘击败李由所部,随后进攻开封,在开封战役中立下首功。

章邯击败项梁,刘邦和项羽被迫率军向东退却。刘邦自从在沛县起兵到还军砀县,共一年零两个月。楚怀王封刘邦号为安武侯,兼任砀郡郡长。刘邦拜周勃为虎贲令,带领其再次平定魏地。周勃率军在城武击败东郡郡尉,接着又击败王离。在进攻长社城时,周勃又一次首先登上城头。周勃跟随刘邦攻占颍阳和缑氏,断绝黄河渡口。在尸北进攻赵贲所部,向南进攻南阳郡守吕齮,攻破武关和峣关,在蓝田大破秦军,攻占咸阳后灭掉秦国。

项羽攻入关中后,封刘邦为汉王。刘邦加封周勃为威武侯。周勃跟随刘邦进入汉中,被拜为将军。汉军还兵平定三秦,刘邦把怀德赏赐给周勃作为其食邑。在进攻槐里和好畤时,他立下首功;在咸阳进攻赵贲和内史保时,也是首功。周勃率军北攻漆县。进攻章平和姚昂所部,向西平定汧县,还军攻占郿县和频阳。参与在废丘围攻章邯,击败西县县丞所部和盗巴所部。率军进攻上邽,向东进军守卫峣关。

平定关中后,周勃跟随刘邦进攻项羽。在攻占曲逆的战斗中,他立下首功。还兵退守敖仓,参与追击项羽。项羽战死后,周勃率军向东平定楚国的泗水和东海郡,共攻占二十二县。还兵守卫洛阳和栎阳,刘邦把钟离作为食邑赏赐给周勃和灌婴。

周勃以将军的身份跟随刘邦平定燕王臧荼叛乱,在易城下击败臧荼。周勃所部负责在大道上阻挡逃走的败兵,所立功劳最大,刘邦赏赐其为列侯,和他剖符世世代代不能断绝。把绛县的八千一百八十户作为其食邑,号称绛侯。

后来,周勃又以将军的身份跟随刘邦到代地平定韩王信的叛乱,降服了霍人县。然后进军到达武泉,攻击匈奴骑兵,在武泉以北将其击败,转而在铜鞮击败韩信所部。周勃回兵降服太原六座城池,在晋阳城下击败支援韩信的匈奴骑兵,随后攻占晋阳。周勃乘胜向硰石进攻韩王信的主力,一战将其击败,向北紧追八十多里。周勃在还军时,攻占楼烦三座城池,在平城向匈奴骑兵发起攻击,他的部将在大道上担任主力,刘邦升任周勃为太尉。

在平定陈豨叛乱中,周勃率军屠城马邑,其部卒斩杀陈豨的将军乘马絺;在楼烦击败韩王信、陈豨和赵利所部,俘虏陈豨的部将宋最和雁门守将。周勃转攻并俘虏云中守将圂(音hùn,混)、丞相箕肆和将军勋,平定雁门郡十七县和云中郡十二县。在灵丘再次进攻陈豨,斩杀陈豨,俘虏陈豨的丞相程纵、将军陈武和都尉高肆,平定代郡九县。

燕王卢绾造反时,周勃以相国的身份接替樊哙率军出击,攻占蓟县,俘虏了卢绾的大将抵、丞相偃、守将陉、太尉弱和御史大夫施,屠城浑都。周勃率军在上兰击败卢绾所部,接着在沮阳再次将其击败,一直追击到长城以北,平定上谷十二县,右北平十六县,辽西、辽东二十九县,渔阳二十二县。这次周勃跟随刘邦出征,俘虏相国一人,丞相二人,将军、两千石爵位将军三人;另外还单独率军击败两支叛军,攻占城池三座,平定五郡、七十九县,俘虏丞相和大将各一人。

周勃为人木讷敦厚,刘邦说可以嘱托他办大事。但他不喜欢学习,每次接见儒生和游说之士,他都是面向东坐下催促这些人:“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讲来。”他的质朴和没有文化就是这个样子。

周勃平定燕地返回后,刘邦已经去世了,他以列侯的身份侍奉汉孝惠帝。公元前189年,汉孝惠帝设置太尉官职,任命周勃为太尉。十年后,吕太后去世。吕禄当时身为赵王兼任汉朝上将军,吕产身为吕王兼任汉朝相国,把持了汉朝大权,想要危害刘氏天下。周勃当时作为太尉,却没有办法进入军门。陈平担任丞相,也没有实际权力。周勃就和陈平谋划,最后诛灭诸吕后拥立汉孝文帝继位。这些事情记载在《吕太后本世》和《汉孝文帝本纪》中。

汉文帝封周勃为右丞相,赏赐金五千斤,食邑万户。一个多月后,有人对周勃说:“君相诛灭诸吕,拥立代王,威震天下。而君相受到厚赏,身处尊位,得到恩宠,时间长了恐怕会惹祸上身。”周勃听完害怕了,也感觉时时自危,于是就辞谢交出右丞相印,汉文帝马上批准了。

一年以后,丞相陈平去世,汉文帝现次任命周勃为丞相。十个多月后,汉文帝说:“前几天我下诏要求,列侯都要到封国就任,有的却现在还没有起行。丞相你位置最重,就带个好头吧。”汉文帝免掉周勃的丞相职务,安排他到封国就职。

又过了一年多,河东郡守和郡尉巡视各县,每当他们来到绛县时,周勃有点妄想症,担心被杀,经常身披铠甲,命令家人也准备好兵器防范。后来有人上书状告周勃谋反,汉文帝把这事交给廷尉办理。廷尉又把这事转给长安县令负责,长安县派人逮捕周勃入狱审讯。

周勃很是惶恐,不知道应当怎么解释。狱吏对其进行侮辱。周勃派家人送给狱吏一千两黄金,狱吏这才在木简的背面上提示他:“你可以找公主为自己作证”。公主是汉文帝的女儿,周勃的儿子周胜娶她为妻,所以狱吏教他怎么开脱自己。周勃把自己所受的加封和赏赐全部送给了汉文帝的舅舅薄昭。案件到了紧要关头时,薄昭找到薄太后替周勃求情,薄太后认为周勃根本不会谋反。

汉文帝临朝时,薄太后顺手抓起自己的头巾扔向汉文帝,对他说道:“当年绛侯带着皇帝的玉玺,手中掌握着北军重兵,那时候他不会造反。现在他来到一个小小县城中居住,难道他会脑子有病造反?”汉文帝看完周勃所写的狱中供辞,马上向薄太后道歉说:“狱吏刚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正要放周勃出狱。”

汉文帝马上派使臣持节赦免周勃,恢复其爵位和封邑。周勃获释后,忍不住长叹一声:“我当年曾经率领百万大军,但却不知道一名小小的狱吏有这么厉害!”

周勃再次回到封国,他在公元前169年去世,谥号为武侯,他的儿子周胜继承其爵位为侯。周胜和所娶的公主并不恩爱,六年后他因为杀人被废除封国。周氏的爵位中断了一年后,汉文帝才从周勃的儿子中,选择了最贤良的河内郡守周亚夫继承爵位,封为条侯。



黄其军

      作于2020年6月5日(古历庚子年闰四月十四)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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