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航模路上与袁隆平院士失之交臂的缘分
当人们的移动手机从模拟时代向数字功能时代转化,智能手机时代即将到来的时候,我被朋友拉进了重庆一家公司做技术负责人。主要业务就是对一些水泥厂进行技术升级和技术改造。从此不再涉及手机技术行业。以至于我开发的一款“手机维修专家”软件也仅仅处于内部试用阶段就胎死腹中。当年做那款软件找了两个伙伴一起来做。那时我们三个人,一个善于做计算机软件界面;一个善于汇编语言,而我虽然在汇编语言、VB/C语言等方面也投入了许多的心力,但相对强项还是在于模拟电路和数字电路等嵌入式硬件方面。我在这家公司做总工期间,开发过一个当时申报了发明专利的“照相机无线防红眼同步闪光灯”,它的特点是:当照相机为防红眼而对人进行多次闪光拍照时,我开发的这个“照相机无线防红眼同步闪光灯”能自动识别出照相机为防人像红眼多次预闪后的快门同步闪光。这个小产品我用了一片廉价的Atmel2051微处理器,所写代码大概也就二百来行。但这个小产品还没有商品化,我就大胆的提出公司应该开拓新的发展方向,搞航模电子产品。公司经理接受了我的建议,因为那时公司在技术上已经很依赖我了。而我呢,那时也早已走心。我发现自己的兴趣与热情并不在烧水泥的窑炉里,也不在水泥生产的程序控制中,而在朵朵白云漂浮的蓝天里。于是我首先想打造一架无线电遥控模型飞机来展示给公司的同人看,增强公司同人对其的发展信心。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无线电遥控飞机还非常稀少,那时的遥控航模飞机还停留在压燃时代,也就是说,航模飞机的动力还是用现在已难寻踪迹的压燃发动机。而少有的电动遥控飞机,其动力也是采用有刷电机,效率地下,使用寿命短。而常用的电池是镍镉和镍氢电池,这类电池重量重,容量小,还容易产生降低容量的记忆效应。那时市面上有售的入门电动遥控航模飞机是“火鸟”。是一种二通道采用V型尾翼的有刷电机做动力的电动滑翔机。
那时的“无线电比例遥控”航模飞机基本属于专业级,市面很少见到。
我要打造的第一架无线电遥控模型飞机当然不能复制“火鸟”,那样的话,不如买一架来玩。我想最好要材料易得,元器件现成并且廉价才最好。于是挖空心思细想推敲,一架四个螺旋桨的电动遥控航模飞机就在心中呈现出来了。我找来四只废弃光驱上的电机作为飞机动力,自己动手设计了遥控器和飞机接收控制电路,装在用桐木自制的航模飞机里,基本是一举成功。它可以在空中不紧不慢的遥控翱翔,公司的同人看我玩起来也甚为惬意。那时废旧光驱很好找,而且价格低廉。我知道光驱被废弃差不多都是因为激光头老化所致,其实光驱里的电机工艺质量都很好,做我的航模动力真是正合我意。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做了许多架。一架比一架做得精细,一架比一架做得科学合理。于是我把制作方法写成文稿发在了中国航空运动协会的会刊《航模模型》杂志2004年6期上,题目就是《自制四桨遥控模型飞机》。
要做好一架航模飞机其实并不那么容易。看我好像一挥而就,其实不然。
对于航空航天事物,特别是对飞机的喜爱与向往和无线电一样我都是从小学四五年级就开始的。记得大约读小学四连级的时候,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了地面停放的飞机,那次经历因为和我预想的景象出入太大,所以深刻而一直在脑海里不能磨灭。那是学校放暑假的一天,我独自从重庆渝中区牛角沱乘长途客车去白市驿父亲工作的地方玩,主要就是想看看那里飞机场停放的飞机,在那之前,时不时看见天上有飞机高高的飞过,每每那时总在想,天上的飞机要是停在地上究竟该有多大呢,那时这个问题仿佛成了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
去白市驿的长途客车沿着歌乐山的盘山公路慢悠悠的往上攀行,发动机发出“咹咹”而又费力的嘶响,仿佛一头老牛在呻吟。。。那时从重庆渝中区牛角沱乘车去白市驿是比较远的,所以要坐长途客车才能去到那个地方。而不是现在一个隧道连接高速公路转息就穿过歌乐山了。
满载乘客的客车仿佛用了洪荒之力终于攀上歌乐山顶,于是变了一个轻松的调儿开始往山下驰行。忽然听见一个靠窗坐着的乘客很平静的对他身旁的人说:“看见没有,机场那里有三架飞机。”他旁边的人顺着说话人眼光看去,也平静的道:“嗯,看见了。”我急忙瞪大眼睛顺着说话人眼睛望去,耶,我怎么一架飞机也没有看见?!我知道那山下就是白市驿飞机场,但此时此刻,怪了,我不但没有看见飞机,就连飞机场也完全没有看见!
在我眼里,远远往下望去,除了宽阔的草地,就是草地上有一条笔直的小溪,延伸了很远才依稀看见那小溪拐湾。而心中的飞机连影子都没有。
客车终于开到机场边了,三架完全出乎意料的怪模怪样的飞机陡然出现在眼前,我惊叹不已,原理飞机是“吹气”而成的!并且比想象的小太多。后来我才搞清楚,那飞机是国产的“运五”,仿制至于前苏联的“安2”型飞机,算是一种轻型通用运输机。之所以少年时代我第一眼并没有看见飞机,完全是出于先入为主的缘故。那时候在我心中,首先天上的飞机它老高老高在天上飞,我们在地上都能看得见,那么它一定很大。其次,既然飞机很大,那么停飞机的飞机场当然也肯定很大,而且在我少年时代的想像中,飞机场应该就是一个类似于足球场一样的比足球场更大的大圆坝子,硕大的飞机就应该停在坝子中央。所以当我第一次远远看见真正飞机场的跑道时,只认为那是小溪小河。而第一眼看见的飞机又是非常古董级的“运5”,丰满的帆布翅膀和圆股股的机身看上去真像是一架吹满气的大一号的玩具飞机。
但至那以后,我对飞机充满了更多的好奇与猜想,于是我从初中开始订阅了才复刊不久的《航空知识》,之后这本杂志和《无线电》杂志一样,伴随了我几十年的人生岁月。由此也使我逐渐的懂得了许多的航空知识和积累起许多的无线电知识,并让我直到如今也受益匪浅。也正因为如此,我第一次设计、计算、制作的航模遥控飞机才会基本靠谱并一举成功翱翔蓝天。
《航模模型》杂志2004年6期上刊载我设计制作的航模飞机后,我收到一封来自国防科大的信函。原来是国防科大的一位姓李的教授邀我去他儿子公司洽谈合作生产我设计的那款航模飞机的事宜。并希望我带一架制作的航模飞机去演示。
这位姓李的教授本来也是研究无人机的,不过他研究的是无人机气动方面,电子技术不是他的专长。据李教授自己讲,他参与研制的无人侦察机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儿子开了一家航模生产的公司,他是想让儿子的公司生产我设计的这款航模飞机。因为之前他儿子生产的轻木航模飞机都是空机,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就是空机出口,在欧美销售。李教授是想用我的设计让儿子公司生产出具有电子设备的全套到手就能飞的航模飞机。
于是我带了一架自制的遥控航模飞机代表我所在公司登上了去湖南的飞机航班。
自制的航模飞机长大约一米三,翼展大约一米四,主翼可以拆卸,整机重量大约不到一公斤。我一手拿翅膀一手拿机身就这样登上了飞机,我买的是普通经济舱的机票,一个空姐一看我手里拿的是飞机,好像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她招呼我坐在了本来就空闲的一个头等舱的座位上,让我第一次享受了一回坐头等舱的惬意。
李教授亲自坐儿子驾驶的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来机场接我。然后一溜烟直奔他儿子公司的所在地。轿车很快开过城区,然后沿着一条两边都是乔木的柏油小公路,绕过一片片田野和小山丘。来到一组大约四五层楼高的群楼前停下,裙楼大约由两三栋相互有过道连接的楼房组成,李教授儿子公司的所在地到了。随李教授和他儿子走进大楼,拾级而上,我一眼就发现二楼过道的好几个玻璃橱窗里有好多幅中国水稻之父袁隆平先生的工作照片,还有袁隆平先生和其他人士的合照。我于是马上禁不住好奇地问:“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袁隆平先生的照片呢?”原来这群楼除了有李教授儿子的航模公司,还有袁隆平先生的办公地。整栋楼就这么两个单位。那次去可惜没有看见袁隆平先生本人。要不然至少可以跟他老先生讨教一下业余拉小提琴的心得,因为我也业余拉一下小提琴。要说追星,我更希望能够一睹袁隆平先生的奕奕风采。
李教授看上去已经六十岁开外,身板硬朗帅气,谈吐间具有儒雅风度。他儿子跟李教授一样,看上去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我根据名片上写的,称他为李经理。我们在一间办公室谈得投机而愉快,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随后我在李教授和儿子李经理的陪同下参观了公司的航模飞机生产车间。第二天,我随李经理他们们一行四五个人驾两辆车去了长沙一个开阔的荒郊野外,我现场组装好自制的四个螺旋桨的固定翼航模飞机,进行了飞行表演。李经理一行人看后都表示满意和赞许。那是本世纪刚刚开始的年头,照现在的眼光看,那款航模飞机做得实在初级,遥控距离大约只有200米,飞得慢悠悠的,更不能做特技飞行。但作为入门级的航模练习机好像还不错。毕竟那时的航模飞机远不像现在这么普及。
记得那次去长沙草签了一份合作协议才返回。随后李经理也飞来重庆进一步洽谈过。记得李经理来的时候还带着漂亮的女朋友,他还特别嘱咐我,不要告诉他老子,他来重庆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只可惜这款四个螺旋桨的固定翼航模飞机最终还是因诸多因素没有成为商品化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