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下的理想主义消亡挽歌(一)

前言

大约是5月刚出头,每日倍增的焦躁中内心的表达欲望逐渐丧失,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常常使我胸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久困在某个地方不能活动,总之,生活中的负值在疫情的催化下,失去控制,在空白的时间里,在左思右想后感觉自己的能量正在消亡,于是在每天反复自洽的过程中,总想抓住一些东西,留给这段时间,于是就产生了一些只言片语,不知不觉近三个月,把这些东拉西扯下的细碎语言,做了一些编改,竟然整理了十二篇有余。然而,还是很惭愧,二十多岁的人写的文字,竟如此没有章法,碍于水平有限,自己始终也没找出一个准确的概念来定义这算是一个什么类型的文字创作,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来自平凡的世界里的普通人,对后疫情时代下的一场自我疏解,仅此。

(一)

北京的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中午出门买菜的时候单穿一件短T也不会觉得发凉,看来夏天真的到了,虽然它来的如此悄无声息。

白天的光景经不起消耗,一两顿饭,一次核酸,一部电影,就已是深夜,居家办公已近半个月,好久没有这样奢侈的时间,供我一天之内看两部电影,这其中还不包括《孤独的美食家》作为下饭剧,上一次看这部日剧还是在去年将要毕业的时候,那会儿喜欢将食堂打好的饭,放在电脑前,点开一集播放,好像这样嘴里寡淡无味的饭菜,就能变成剧中精心烹制的料理吃进嘴里。但现实往往还没等你调配好心理过程,剧演完了菜也凉了,忙活半天后,像个神经病一样,关闭电脑,再开始专心吃饭。

工作后的生活与学生时期不同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买菜、做饭,生活变得细碎,人也深陷生活的本质中去独自谋生。

从四月底正式开始,疫情的反复彻底让北京陷入了泥沼,于是所有人都在这看似日常的生活中,过着 “非必要”的生活,没有堂食、没有交通、不能聚会、不敢生病、走在路上提心吊胆,生怕擦肩而过的人、路过的店铺,就会换来弹窗的危险。

五一假期之后,准时守在新闻发布会前,成为了一天中的头等大事,神经被每一例数字拉扯到极点。听着疫情的信息像等待中奖一样,虔诚的希望今天的情况比昨天有好转,然后在工作群里一遍遍麻木的回复着“收到”、“不涉及”。

然而总有人“没收到”,“涉及”,被带走隔离,然后流调,管控,无休止的重复,直到某一天,情况有所好转,又或者变得更糟。

在所谓的日常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厌烦,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期待,越来越多的理想,在未进入盛夏之前逐渐“动态清零”。

眼看着五月已经过半,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的平静,坐在电脑面前,呆楞了好久,电脑随机播放的歌曲也不合口味,但到底想要听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漫无目的的一遍遍的切换下一首。

在没有尽头的夜里,我对自己下了一个死命令,今天一定要写点什么,可写什么呢?

想写故事,想写小说,想写思考,想写一些无关痛痒的白云与微风,白天脑子里有无数个思想在冲撞,可能由于冲撞的速度过快,导致我胸闷的厉害,于是我决定,不再执着于某种形式,我想让文字和生活一样,按照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进行。


自“软禁”实施以来,最舒适的时刻是早上社区的宁静,做核酸时听着小区街坊邻里大爷大妈们寒暄逗乐,傍晚散步在通惠河旁,任由细细簌簌的晚风,吹乱许久未修剪的长发,有时盯着泛红的晚霞,会有种错觉,好像疫情是一场梦罢了,只是三年的青春时光,被一场记不起的梦荒废殆尽。

高中时,特别喜欢读加缪。读他的荒谬与反抗。这些年,渐渐觉得,有些对生活荒谬之处的反抗,都不过是冷静的绝望。就算像罗曼罗兰说的那样“认清生活的真相,还能去热爱生活去拥抱它。”

可英雄是绝望的。造就英雄的现实是残忍的。而生命的价值却在一次次徒劳的抗争中体现出来。英雄飞溅的泪血能做的只是化为甘霖飨宴众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随着年纪长大,身边的英雄也越来越少,印象中,那会儿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身边的朋友个个都像英雄,是那种白天可以不辞辛苦跑到外地挣2百块钱,晚上回来请大家喝2百块的酒,再搭3百块去唱一宿K的英雄,这些英雄们带着对未来的忧郁,喝的迷蒙不清,对着墙谈论的依然是燥热的初心。

那个时候还没有疫情,还有场所供英雄们聚集,那个时候的担心,在现在看来,好傻又好多余,在后疫情时代,英雄或许在当下只能是一个红色或者白色的特定符号,至少那些曾经浪漫的英雄,如今苟活的令人唏嘘,一场天灾,让自由成为了英雄理想的第一要义。

自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今天谈起仍然毫无违和,尤其在后疫情时代,自由是一种选择能力,令所有人都羡慕,选择食物,选择休息,选择朋友,选择工作,选择生活,选择属于自己的人生。有人会说,这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有自由去选择所有的答案。话说的没错,道理也都懂,只是当理想消亡,在卑微的生存面前,不是我不想选,是我没得选。我发现我早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身上的理想之光是我一切痛苦的来源,唯有狠狠的切断这根源,我才能获得另一种快乐。

快乐的形式有太多种,无论哪一种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有时觉得筋疲力尽的去追寻那短暂的一瞬,究竟值不值得?随着工作生活的深入,我发现我弄错了一些问题,或者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我骗不了人,尤其我骗不了自己去相信那些理所应当的法则,去忍受那些不伦不类的说辞,更无法接受一个自己都讨厌的自己。

喜欢和讨厌之间是有规则的。我想游离于尺度与规则之外的自由,都有赌博的成分,你在悬崖边上跳舞,你在刀尖上前行,你必须大胆,必须无畏,必须视死如归,然后你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亲吻这危险的快乐。所以我决定,不去切断这最后理想之光,诚然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现实主义,我依然决定背负着痛苦,去体会真正的快乐。

稀松平常的日子里,是风从窗口吹进房间,树影沙沙,饭菜的香气从对面的厨房飘来,楼下的小朋友嘻嘻哈哈的玩闹声,充当了生命中某个阶段回忆的背景,所有的种种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紧紧的拥抱,这种短暂的幻觉给了我些许安慰,囚禁在这座孤岛中感受生活中一丝鲜活,虽然这鲜活经不起细究,脆弱不堪,但我仍愿意在这个时刻贪婪的享受自己创造的短暂假象,给枯萎的生活带来一些阳光,我想我正在经历某种蜕变,一种不言而喻,不可抗拒的改变。

或许,会更好,或许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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