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

缪承枉顾,此地生辉。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个惨烈而又令人肃然生敬的故事。它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初,朝鲜长津湖地区。望诸君细听。

那是个雪夜,绒绒绵密,北风习习,177团团长立于营帐背手踱步,眺望那山田远处。见有人影徐徐走来,拔腿便奔去。

待到身前。抬手,挽下那人颤栗的军礼。便搭上了肩,凑耳细说许久。

那人不等团长交代完细碎事,便矗直了身体,眉毛锁成了线,一个标准军礼丝滑而出:“六连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便不顾还站着的团长,一个人扬长而去。

团长也气的发笑:“这老小子!”

次天月夜,六连营地人去火幽,一场落雪便隐去了踪迹。

长津湖死鹰岭本了无人迹的一处高地,突地生起了几处篝火,有了人气。细看那唯站着的汉子,是六连连长!不用多说这便是那先前不见踪影的六连了。

分为几波,各都紧紧蔟合篝火,听连长细说任务。

“连长!靠火坐着说吧!你也冷!”这声音打断了任务明细,寻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坐着明显矮了周围人一截的小少年,双颊绯红。连长鼓着眼珠子瞪了他一眼,便不理了,又继续讲起了任务。

讲完,天也泛起了黑团,连长对了对表,便叫道:“篝火再燃一个小时就灭掉,用雪埋住,进入战斗状态。”

拍了拍肩上的雪,静步走到刚刚那小少年旁边道:“过去点!挪个位置给我!”大家也就都笑了。

过去了两天,那处高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不见当初人迹,渡鸦临瞰,方能见点端倪,他们还在那!

“连长,我……我冷!”那小少年匐在雪地,仅仅只能微微侧头吃力讲到。

“不许动!”于他身边,同匐着的连长只回应了这冻牙的三个字。

是夜,小少年发现自己的连长小幅度的动着,正要也跟着矫一矫身形,等来连长一个狠狠的瞪眼,便缩了回去。

不多久,半掩眼皮的小少年感觉到面前有东西,猛睁开眼,抖掉冰碴子,握紧了枪看到的是一只硕大的手和一团破旧的布。那是连长的手!

连长缓缓侧过头,一个一个地从猛颤的双唇里蹦出字来:“穿……上!你……年轻!抗冻!六连不能没有种子!”

“连长……我!”没等小少年说完,他便打断道:“穿上!然后……不准动!”

夜匿黑云散,小少年欣喜,侧目时,见到的是连长煞白的脸和那大大睁着停转了的眼珠。但他依旧紧握着枪,怒目圆睁!

小少年颤着双唇,直直地转过了头,死死盯着前方!

又是一天!他发誓,时间从未如此难熬过!

小少年抖着手,清理掉胸前细碎的冰渣,费劲扯开口袋,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小段纸,将笔放入嘴里含着,畏缩地望着自己的连长:“连长!我动了!对不起!我不能……你瞪我吧!你骂我吧!”

雪虐风饕,万籁俱寂,他一笔一划写着东西。

“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

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

冰雪啊,我绝不屈服于你!

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高的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他写了许久许久,许久许久……

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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