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篇(中)二十四年后重游黄山

白鹅岭站下车,我从左边的出口走了出来,仰头一看天上没有下雨,站台外许多游人站在石头做成的围栏旁边登高远眺山里的美景。我沿着围栏往前走了40米,看见前面有一幢三层高【Three floors】的休息室,每一层都有男女盥洗室(厕所或者卫生间),三楼楼顶有一个露天阳台,可以在上面吸烟,哦,我忘了告诉大家,导游说过,黄山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吸烟,要到固定的吸烟区域才能吸烟,如不幸被工作人员抓到,罚的很重。你想炫耀一下很有钱,可以尝试一下。

站台外面还有一个小卖部,走进里面一看,哇!(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哦(理解了)。红牛在小卖部要卖25元一罐,350毫升的百事可乐15元一瓶,旅游景点物价就是高。我走到休息室的顶楼阳台,从左边的裤袋里掏出一盒烟,把烟盒盖翻起,抽出一支烟,右手从右边裤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火,然后悠然、淡然地俯瞰郁郁葱葱、绿绿葱葱的山峰。

二十四年前我曾经来到这里,那年我21岁,没有多少人生的阅历和经验,许多人看来年轻的我很兴奋,就像没有见过世面,没有开过眼界一样,大口的吸着空气,胸脯像大海上的波涛一样起伏不平,向群山发出长长、大声的喊叫,其实我的内心很郁闷、不开心的。24年后,我又站在这里,已经不像年轻时,很多事情都激不起我太多的内心涌动的情感了。

我站在阳台这个位置,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从出站口走出来的乘客,过了20分钟,才不断地有同事从出站口走了出来。我朝他们喊“我在这!”,用右手挥了挥手,跟他们打招呼。

同事看到我,也走了过来,有的人先上盥洗室,有的直接走上3楼顶层的阳台。阳台那边有许多游客在那里拍照留念,我开始自拍了几张,觉得太近了,拍不出距离感,就请同事给我拍几张照片,我上身套着红色的T恤,头顶戴着红色的旅游帽,帽徽上是黄色的黄山二个字,下边穿着一条镶有两道竖直红色裤边的黑色运动裤,脚上蹬上一双黑色的旅游鞋。我右手放在栏杆的柱头上,左手自然下垂,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同事给我连拍了三张,他问我拍的行不行,我看还不错,就发到微信朋友圈。配上文字“中午在山上吃过方便米饭后,请同事给我拍了三张照片,纪念在2021年7月份来黄山旅游。”。

又过了15分钟,人都到齐,11:20了,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打开红色的塑料袋取出苹果,橘子,还有即时加热的饭盒。我闻到苹果上面有一股怪味,可能是为了防止蟑螂蚊虫叮咬喷上去的杀虫剂,就到盥洗室把苹果好好地洗了洗,用鼻子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了,我才大口的啃了起来。吃完苹果,又剥开两个橘子皮……

即时加热的饭盒很多人都不会用,我以前在火车上看见有旅客用过,先把饭盒里干燥的大米倒进一个小盒子里面大空格内,浇上水;蔬菜、荤菜包倒进的另外二个小空格内,撕开加热包的包装,把加热包放在饭盒的底部浇上水,然后将盛有大米、菜包的小盒子架在加热包的上面,将盒盖盖上,不久就可以看到一缕白烟从盒盖的出气口冒了出来,五到十分钟就可以食用了。

我以前没有用过即时加热的饭盒,吃过饭。看到白烟不再从盒盖的出气口冒气了,就急不可待地揭开盒盖,用塑料勺子舀起饭吃了起来,米饭煮的不熟,蔬菜和荤菜,品不出美味。有同事走近我的身边,他问我饭熟了没有,我说熟了。当他问我这句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成语“埋锅造饭”。【古代行军打仗宿营,在地上挖灶生火,架上锅,做饭。】,即时加热饭盒不就是现代的埋锅造饭吗?

吃过中午饭,许多同事在白鹅岭站外,背依着石栏杆,身后是空旷广大的山谷或者悬崖陡壁(高而陡的山崖),互相给对方拍照。胡导游见我们都吃过中午饭了,就通知大家一起聚集起来,清点人数,人都到齐了,他说现在开始,我们就准备登山。我看到有从白鹅岭站下山的游客扔在路边的几根拐杖,我就捡了一根看起来比较新的,当登山杖。大多数人喜欢喜新厌旧,我也毫不例外。没想到这根拐杖在后来的登山旅途中起了很大作用。

我们从始信峰的山里小道开始出发,这条小道有观联理、龙爪、探海、卧龙等名松树,就驻足停下来拍照,胡导游说要拍照就不要行走,不要一边走一边拍照,怕发生危险。我想可能是怕游客拍照的过程中,没有留意脚下的台阶摔倒或者坠入深深山谷里。行进的途中,忽然女同事尖叫一声“有松鼠!”,我看到小道的旁边有一个比成年老鼠大一点的灰黑色的松鼠,嘴巴里咀嚼着一个野果。小松鼠可爱,就有同事打开包裹扔食物在小松鼠面前。还有的用手机拍照或者摄像将这些画面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

我们继续往前,突然我听见前面的游人说有大猴子,胡导游听说前面有猴子,他立刻停下他的脚步,转过身对我们说这是黄山短尾猴,性子比较野,不要向它们投食喂食赶紧走开。当我走到前面的时候,看见在山道的旁边有一只四、五十斤的大猴子,在那哇哇哇地叫,胡导游看见我们停下了脚步,在那看猴子,大声说不要看赶紧走。

我们走到一个叫黑虎林的大松树下,胡导游对我们说,现在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跟我们介绍黑虎林的由来。传说一位佛教高僧路过这里时,猛然看见一只黑颜色皮毛的老虎趴于松树林边上,这种颜色的老虎不太多见,心脏吓了一大跳,心跳加速,头上冒着冷汗,脸色红泛,小腿肚抽搐个不停,他害怕这只老虎会咬人吃人,赶紧躲起来。后来黑老虎不见了,这位高僧四处寻找,见一棵古松高大挺拔,松树的主干和分叉气宇不凡,像一只老虎,使人害怕恐惧,枝叶繁茂密集,绿的发黑,似一黑虎卧在那里休息,取名为“黑虎松”。

胡导游建议我们在黑虎林拍一张集体照,我们这支团队总共58人,家属没有公司统一配发的红色T恤,就不一起合影了。我们分为三排,第一排手里拉着条幅“凝心聚力,再攀高峰,江西亿盟2021年团建活动黄山行”,我站在第二排的靠右边第三个位置,第三排站在台阶上。我们所有的人伸出自己的右臂,右手的大拇指翘起朝上,胡导游蹲下身用手机对焦,然后他对我们说:“黄山美不美?”,我们大声说“美!”。“下次还来不来?”,我们说“来!”。我也听到了有不同声音“不美!”,“不来!”,但声音强度不够,被众人的声浪淹没。

黑虎林拍完照,我们又继续往前赶路,我注意到从始信峰出发,这条山路一会儿下坡,又一会儿上坡,折腾个不停。又过了20分钟,我们终于到达了白鹅岭。 白鹅岭站和白鹅岭不是同一个地方,我估计白鹅岭站到白鹅岭,至少有2公里的行程,很有可能是2.5公里。

白鹅岭那边有卖茶叶蛋的,上面写10块钱三个,记得1997年我来到白鹅岭的时候,上面写茶叶蛋两元一个。1997年时我刚参加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是六、七百块钱,可能许多人认为工资怎么那么低,你要知道江西是中部省份,经济发展不比沿海省份,当时六、七百块钱已经算是中高工资了。没想到过了24年,物价虽然有所变化,但是还没有突破我的上限,我还以为5元一个茶叶蛋呢。

忽然天空下起微微的细雨,慢慢的变得大了起来,我和几个同事在白鹅岭的观景台吸烟,大雨将我们的烟浇灭了。白鹅岭站时没有下雨,许多同事都把雨衣、雨伞收起来了,看到雨下大了,赶快穿上雨衣,撑上雨伞。胡导游说我们现在就上光明顶,众人就在他的带领下继续爬山。

我没有跟从众人的步伐脚步,在白鹅岭的观景台伫立【zhù lì 站立】了一会儿,用手机拍了一段风景视频,没有发到朋友圈里。看了一下标识牌指引的路线,把标识牌拍了下来,如果不这样做,经过的地方不清楚,我这篇游记就不知道怎么写了。

拍完标识牌,我就拄着拐杖,往光明顶上走,在白鹅岭时捡了这根拐杖,开始也没感觉到这根拐杖有什么多大作用,甚至认为有点累赘(多余的),但从白鹅岭登上光明顶,我才晓得黄山爬山最好配一根拐杖,上光明顶的这条山道最多只能同时容纳两个人经过,有上山的人,也有下山的人,你不可能走得太快,哪怕体力再好。

二十四年后,我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印象里,光明顶应该最多四、五百米就能到达,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至少有1公里的行程,是垂直往上走。

往上走了100米,就有点泄了气了,突然,想起我学过的文言文“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上山下山的人很多,道路并不宽敞,我不可能走得太快,怕不小心碰到游人。同事带着老婆、女儿从后面赶了过来,他还要抱着女儿往上走,感觉很吃力。我看见有几个年纪大的同事坐在道路的一边在歇歇脚,就把拐棍往旁边一放,坐下来休息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们起来,拄着拐杖往上走。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就这样过了40分钟。山上起了雾,能见度只有20米,终于我到达了白鹅山庄,白鹅山庄就是个小旅社,占地面积300个平方米,听说在那里住宿一个晚上要1800元,白鹅岭到白鹅山庄的路上看见几个挑夫,筐子里有蔬菜,猪肉,鸡蛋去往白鹅山庄。

白鹅山庄再往上走七、八十米就到达光明顶了。我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许多游人在平坦的光明顶上,站立穿着雨衣,撑着雨伞,石头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一个大的气象球,在山顶高高矗立着。这段视频发到朋友圈,文字说明“终于到达了光明顶,顶上的人真多。”。

胡导游介绍说光明顶最早是一座寺庙(大悲院),后来寺庙拆掉了,就建了一个(黄山)气象站,气象站顶部是一个直径三米的大气象球,这里地面空旷开阔,是清晨看日出、观云海的好地方。这里不允许野外露营,只能住在白鹅山庄。

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下午2点了,胡导游要我们各组(分成6个组)清点人数,人到齐了。他对我们说,从光明顶到迎客松有4.5公里的路程,4:00pm之前到达迎客松,大家要加快步伐,山上下雨,起了大雾,要跟上队伍,不要走散了。

我们只得加快脚步,继续赶路,光明顶是黄山三大主峰(光明顶、天都峰、莲花峰)之一,海拔高。从光明顶下来,比上光明顶的道路要顺畅了许多,不费劲了。山上下雨,我的鞋子湿了,有的同事在山脚下购买雨衣时,商家会附赠一双鞋套,套在脚上,走起路来比我利落(灵活敏捷)许多。

从光明顶另一条下山的道路往前走,我见群山被雾气笼罩着,地面上石板到处都是泥泞(烂泥),上山下山的人都多,大家相向而行,能见度不是很好,走不快,只能跟在同事的背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往下走,走了15分钟,看见一个小卖部,小卖部外面的大树底下有两张石头桌子,每张石头桌子周围,有4个石头凳子,就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我觉得有些累了,就把那罐红牛倒进我的口里,进入胃里,被大肠和小肠吸收,补充体力和能量。

许多同事费了很大的劲,登上了光明顶,听导游说下午4:00之前到达迎客松。体力吃不消,就在小卖部门口或大树底下坐下来歇一歇,喘喘气。休息了10分钟,胡导游说现在前往鳌鱼峰。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7月9号刚抵达黄山市屯溪区,中午吃饭的餐厅有一道菜叫臭鳜鱼【guìyú】,听说是安徽名菜,估计那鱼早已死去多时,放点调味料,掩盖腥臭味道,烹制而成。我还是喜欢吃新鲜活鱼,味道鲜美。可鳌鱼是什么鱼?我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原来这鳌鱼是《山海经》记载的上古时期【现存文字记载出现以前的历史时代】的,在大海里畅游嬉戏,龙的头,鱼的身。公鳌鱼,金红色的鱼鳞,尾巴像葫芦,一大一小。母鳌鱼,银白色的鳞,尾巴像芙蓉或莲花。

走了10分钟,前方有一个交叉路口,路口旁有线路指引,前往鳌鱼峰向前,或向左拐。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怕走错道,走岔道。胡导游跟了上来,他说就往前走。前方有施工围栏挡道,围栏上有塑料尼龙布遮盖,想不了那么多,就越过施工围栏,往前进发。

天气变得晴朗,雨停了。不多时,到达了鳌鱼峰,鳌鱼峰的山石不如光明顶开阔平坦,这边的山石凹凸起伏不平,导游叫我们往后看,远远的后方一个大气象球,那是光明顶!仍然被雾气半遮半显。我觉得应该用别的词组来形容,应该叫山岚(山里的雾气),光明顶被山岚遮蔽,看得不是十分清晰。

我们在鳌鱼峰休息,等一下还落在后面的同事。我走到悬崖边上的围栏,双手轻轻扶住栏杆二端(怕栏杆不太结实,把我摔下去),探探头,看一下围栏下面的陡峭的山崖和谷底,下面的山石陡峭,一眼望不到底,目测了一下,从这里跳下去,最少三、四百米才能到达谷底,我不敢想象,虽然脑子联想能力还不错。

不能往下看,容易产生恐惧。仰望产生幻想和憧憬自由。我抬起头,目视着湛(深)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忽然一阵强劲的山风向我吹过来,顿时感到一路上的疲惫、疲乏消退了许多。禁不住低声吟唱的一首柔美抒情的粤语歌曲《万水千山总是情》,“莫说青山多障碍,风也急风也劲,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莫说水中多变幻,水也清水也静,柔情似水爱共永。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鳌鱼峰,请同事给我拍了两张照片,第一张是石头护栏(围栏)顶端的鱼头,又叫鳌头,这个位置拍照,听说很灵验,会独占鳌头。两只手放在背后,轻轻地分别放在护栏的两边,浅浅的笑容,恬静淡然(安静,不经意),身后远处就是莲花峰(黄山第一高峰)。第2张照片是靠近悬崖的护栏边,站在一块高高低低、凹凸不平的大石头上面,两手自然下垂,我目视后面远处的光明顶。

拍完照,胡导游说往下走,去钻鳌鱼洞。向上去鳌鱼峰和下去的游人很多,大家挤在一条狭小的山道内,只能慢慢的往下走,走的太慢了。我远远的望去,见远处的下面,有许多人沿一个非常狭小的山道往上走,后来才知道那条小道叫百步云梯。

胡导游说现在开始钻鳌鱼洞了,鳌鱼洞是一条从上到下,螺旋30米长的通道,只有通过了鳌鱼洞才能继续往下走。鳌鱼洞的台阶,长度和宽度都很窄,借助着拐杖的支撑,我一点一点跟着游人从上到下慢慢地走,不能心急,否则不小心绊倒了,撞到了下方的行人,会发生危险。

从鳌鱼洞出来,又走了5分钟,我突然仿佛听到了,离我们垂直高度有200米的的鳌鱼峰上,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浑厚饱满润泽的歌声“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勇敢者以智慧,也能给善良者以欢乐。只要你懂得它的珍贵呀啊!山高那个路远也能获得!嗨呦嗨呦嗨呦嗨呦...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懦弱者以坚强,也能给勤奋者以收获,只要你把它埋在心中啊!

天长那个地久不会失落,嗨嗨嗨呀嗬嗨嗨哟...”。

难道是时间,空间发生了变化,时间倒流回转了?回到了二十四年以前?我清楚地记起,21岁的我从鳌鱼峰下来的时候,就听到山谷里回荡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歌声,当时许多游人都驻足(停下脚步)聆听他的歌声,这个男子好像有最少有三十七、八岁,身材肥硕,肚子挺大。

我不由地转过身,遥望鳌鱼峰,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我可能是团队里落在最后面的人了,得加快脚步,我不想像古代打仗骑兵冲锋,跑在最前头(一马当先

),但也不希望垫底成为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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