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时的呼唤

        2020年9月16日上午,正在忙碌中的我接到嫂子打来的电话,“爸爸骑车摔倒了,现在在医院,有些严重,左臂骨头断裂,面部多处擦伤,需要尽快手术。"

事故在此处发生

        顿时,头脑一片模糊,脑海里浮现着父亲此时的各种惨状,恨不得立马到他身边,可我在另一个小城,行车一小时的路程,还有两娃要带上。手中的工作还在继续,一份合同版本正等着处理。思绪断篇的我竟然把甲方与乙方写成了同一名称发送过去。

          重新更改,重新发送,迅速请假,驱车回家,一进家门,便和大娃诉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整理二娃的衣物,开着车向家乡的方向驶去!

        来到医院时,父亲已进手术室半小时了,除了等待什么也干不了,之前做过手术的病人说大约要三至四小时才能出来,心中一阵酸疼!坐在手术室外静静地等着、等着……

        大约四小时,终于见到了父亲,眼睛浮肿,脸上的伤痕之处还有凝固的血渍,左肩全部被白色纱布包裹,双眼紧闭,嘴里一直在呻吟。平时健健康康,十分讲究的他,此刻已是伤痕累累。

逛父亲年轻时曾晨跑的公园

      顾不得难过,认真地听着医生、护士的叮嘱:"2小时内,不能让病人睡着,因为打了全麻,舌头会向后卷缩,唾液睹住呼吸道容易窒息”。"好的"。

    "刚做完手术,6小时不要进食,水也不可以”!"好的"。

      "插了尿管,注意不要被病人拨了,不然会尿血” 。“好的"!

      嫂子曲指数着时间,8,9,10,…凌晨2点才能进食。麻醉剂的效果就是那样神奇,父亲痴迷地嗑睡,我和嫂子左右各一个,每隔3至5分钟轮流叫着“爸爸,爸爸”,每叫一次,他都答应一声,醒来就喊疼,阵疼棒的也不大管用。

        有时想父亲睡着一下也好,就不知道疼了!可是他如果不回应时,心里又焦急,怕他睡过去,不再醒来。两小时的内心纠结,就在我们一唱一和声中过去了,心里暗喜,应该没事了,让他睡一下!

        突然护士走过来,怎么让他睡着了,6小时内都不能睡,听到鼾声就要叫醒,老年人更要注意,很容易窒息的!晕,6小时,暗暗地折着手指头,还有4小时,必须得坚持。

        夜越来越深,其他病房都熄灯了。越安静,就越害怕,呼喊声,呻吟声穿透着整个病房。

        近段时间,一颗心都关注大娃的高考事宜,几乎很少与父亲闲聊,嫁得虽然不太远,但也只是偶尔一两月才回一趟家,每次回家或吃顿饭,或住一晚便返回。这6个小时几乎把近6年对他的唤呼都弥补上了。

        黑夜里,微弱的灯光下,泪水忍不住的流淌,尽管已是不惑之年的我,却依然无法去面对与至亲生离死别的那一幕。此刻我紧紧地握着父亲苍老的手掌,暗自感谢神灵!

正在康复中的父亲

      时间的指针嘀嗒嘀嗒转动,伴着已入古稀之年的父亲低吟声,我也渐渐在他身旁安静地睡去!

      6小时,如果是侯车室等车,那是多么的难以等侯;6小时,如果是在考场外等人,那是多么的难以煎熬;而此时此刻,一个女儿为父亲的健康而呼唤,其实6小时一点儿也不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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