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之死:反智主义的盛行及其影响》|一场观点的对抗与反叛

书的名字的确吸引到了我,这隐隐约约切合了某方面的思考。专家并非不再存在,而是专家的存在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在当今这个人人追求平等的世界里,“平等”这个词是否会因过度讲述和理解差异而被滥用?尼科尔斯以美国社会为例,为我们讲述了人们心中最强硬也是最柔软的一面。

“达克效应”指出:越愚蠢的人,越会高估自己,不觉得自己无知。是的,无知要比博学更容易产生自信,这个时代的吊诡之处在于出现了一大批有着“自恋”倾向的人,并把它当做盾牌,小心维护那日渐脆弱的玻璃心。社会的快速发展,尤其是互联网的出现,使我们每天被大量的信息数据所淹没。信息的专业性和封闭性大大降低,即便是银行的保险推销员也能懂得一些医生临床的知识,因此,每个人都有了与其他人叫板的“本钱”。专家与平民之间的距离大大缩短。

沟通与指导,大多变成了论战与交锋。与“达克效应”一并而来的还有“证实性偏见”,如果前者是“盾”,那么“证实性偏见”就是“矛”。当你翻开英国作家罗伯森的小说《碎裂》后,你就会清晰地看见证实性偏见是怎样让两个孩子失去了母亲并成功地毁掉了四个家庭——人们总是希望相信他所愿意相信的,并竭力为此寻找证据,无论事实真实与否。

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拿注射疫苗这件事来说,人们大多以为底层平民因眼界和知识所限而拒绝让他们的孩子参与疫苗接种,其实不然,与中产阶层相比,前者的疫苗接种率高出了很多,因为学校老师的要求不可违背,或者说“听老师和医生的总没错”这样的信任指导着平民家长们的行动。而后者,却因部分人有些一知半解的看法,而选择质疑现代医学研究。

在这里,我并不是要一味地推崇权威。但我们要清楚一件事情:没有专家的社会是可怕的。当平民并没有接受到足够质量的教育的时候,若是人人都喊着成为“意见领袖”,那不是“百家争鸣”,而是“乌合之众”。固然,专家可能会出错,但不可否认的是,专家出错的概率往往是比普通人要小的,专家提出的意见是相对更具有针对性的。还有一点:专家只负责提供建议和策略,具体怎样实施,是决策者的问题。我并非想为专家推卸责任,而是说我们并不能忽视了专家存在的意义。

搜索引擎会告诉你,人们是怎样一步步变得愚蠢的。我进入研究生的第一堂课,我的导师就告诉我,拒绝吸收谷歌等搜索引擎的信息次品。当你按下“回车”键,数以百万的关键词信息检索词条瞬间呈现在了面前,人们下意识的认为排在第一位的搜索结果就是最可靠的,而很多时候我们却发现事实与真相是背道而驰。点击量不代表真实性,这也是前面提到的“乌合之众”带来的弊端。

尼尔科斯深入分析了“教育”作为诸多环节之一,是怎样在“专家之死”这个有机体中产生作用的。归纳而言就是“教育”过分地迎合了“市场”,高校将自身变成了售货员,而学生是可以随意挑选的顾客。

“为了符合要求,学科专业激增,学校成了文凭工厂,这些文凭最多只能说明你接受了培训…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文凭既不能证明你接受了教育,也不能证明你接受了培训,最多就是出席。最不堪设想的情况就是文凭只能证明你按时支付了学费。曾经还有我的研究生告诉我,如果他们在我的课上拿不到A,那这个不好看的成绩就证明我教得不好。现在的大学生也许并不比30年前的大学生笨,但他们这种理所当然的意识和无来由的自信却是高度膨胀。从学走路开始,大人就教孩子直呼成人的名字。给孩子“打分”是为了提高他们的自尊,而不是为了激励他们进步成功。孩子可以像考察高尔夫球场附近的公寓楼一样考察高校,然后再升入大学。这也许只是成人对孩子小小的让步,但意义非凡,孩子的自尊自大侵蚀了学习能力,长期灌输下对成功的错觉和对知识的过度自信一直跟随他们到成年。教育的初衷本来是要治好学生身上的这些坏毛病,而不是加以怂恿。”

                                                                                                                                                                                        —— [美] 汤姆·尼科尔斯

 我们不难发现,有很多曾经习以为常的逻辑正在发生改变。争论也许会持续很久,现状的改变依赖于一次彻底的觉悟。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并不代表着每个人的观点都有同等意义的重要性,最紧要的是,希望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抛掉无谓的“个人英雄主义”,那些自大与妄想,学会虔诚地请教、尊重与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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