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十三)

25.

1983年的春天,父亲离开了他无比热爱的军营,转业了。

据说原本作为指挥官的父亲,在那年的大裁军中本不应该退下来的,可是,被一起共事的教导员摆了一道,一向耿直的父亲,二话不说,毅然主动提出转业。

脱下军装的那一刻,父亲的眼眶是湿润的。

他前半生最风华正茂的时光都献给了部队,一言一行间带着深深的烙印,部队给了他荣光与梦想,一下子离开,有着太多的不舍。

然而再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父亲当时唯一的要求就是留在上海,不回山东老家。

这个要求其实是母亲提出来的。母亲说在部队大院住习惯了,两个孩子的学业也都稳定下来,回去干嘛。

父亲尊重母亲的选择,就这样,我们没有像其他转业的干部那样回到最初当兵来的地方,而是留在了上海安家落户。


26.

那个年代转业军人的优惠政策还是很多的。父亲在斟酌许久后,选择了当时还是吴淞区的区政府任职。

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父亲是不适应的。

在部队带兵,一言九鼎,部队的绝对服从让他习惯了发号施令,刚到地方的时候,他很焦虑,处处受制的感觉很不好受。

于是脾气渐渐变得暴躁,时常朝我跟哥哥发火。

从小到大,我挨揍的次数比较少,哥哥就比较惨了。

我记忆中被父亲揍的最厉害的两次,一次是因为太贪玩,老逃学,被他罚跪小板凳,我是个不讨饶的性子,跪的两腿打颤,站都站不起来,也不承认错误,把他气的没法子。

还有一次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好,他随手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正好抽在鼻子上,血流不止,我梗脾气上来,也不擦,顺手端着母亲拿过来的脸盆,低着头就那样滴滴答答直到不流血为止。

这样的倔强让父亲很是头疼,却也无可奈何。虽严厉,实际上是十分宠着的。

哥哥就没这么幸运,从小看到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话说不上两句,就会惹的父亲喉咙高八度。

也不晓得为啥,或许命里天生犯冲,这父子两个总不能好好交流。还好,哥哥读书争气,尤其数理化,太让我羡慕了。

父亲总说我是女儿身男儿心,哥哥是男儿身女儿心,哈哈,两个完全颠倒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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