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上八点半开会模拟电话邀约话术
整完已经九点一刻了
刚要走，老大带着阿鑫从场子回来了，我道了一声，被老大叫住，说明天跟他一起去场子面试，我很欣喜，也很慌张
阿鑫红着眼说，等他一起走
（二）
我坐在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之前老员工发布的招聘信息，暗暗在想，是有多蠢的姑娘，会来应聘，或者说，来的姑娘生活是有多难
不久，阿鑫出来了
对于阿鑫，之前有做过夜场，因为要结婚生娃了，回家呆了一年，今年又为了奶粉钱来了魔都
阿鑫，来自河南，前不久，老大让他回家把自己的奥迪车开来了，平日里好带着有价值的姑娘四处逛逛
我坐在他的奥迪车上，习惯性地点燃一根烟，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
他僵硬地笑着说：大都市就是不一样阿
怎么说，我问道，我心里能猜出七分，今天的面试应该不太愉快
他索性靠边停车了，点起一根烟，摇下窗户，说
“之前咱们那儿的小县城，把来面试的姑娘都捧上天，然后我按照之前的方式，在魔都，感觉被面试者骑在脸上教育，索性老大在。”
“是啊，肯定不一样”
最后抽完烟，他说了这么一句“得赶紧适应这的游戏规则呀”
（三）
那天晚上，几个工作狂在公司睡的，难得睡得踏实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很憧憬对于晚上的面试
新鲜感，对，兴奋
后来想来，可能是被否定太多，只是对于老大的看得起，觉得很不自在吧
到了公司，先在三十多份简历中，选了一些打电话，可能从那天起吧或者后一天，我打电话邀约，成了平日里对于无聊工作的消遣
特别是在lucky走了之后，特别的枯燥，一个个功利性那么强的人，都在埋头苦干，坑蒙拐骗，恩，连找人说话都没有
起的太早吧，七点钟整个人已经摊在工位上了，好在今天去旁听面试，被叫走了
路上老大坐在副驾驶，“昨天他妈的都是些老母猪，老子好像进了动物园，实在受不了出去串房，结果回来了，唯一有价值的你还差点谈崩了，懂我昨天和你说的了么”
“懂了”阿鑫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一些
“小九，你晚上看着，就带你一天，如果觉得自己行，你到时候来帮阿鑫”老大看着车窗外说着
“好的，我会加油的”
“小九，你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入我的眼的么，那次大课，我一眼扫下去，人家的眼睛或者是关灯状态，或者是俩低功率的钨丝灯泡，到你这里，你他妈的就是俩氙气大灯阿，都快晃我的眼了，哈哈哈。我觉得你适合这个行业，合拍，机灵，有欲望才能上的去”
“谢谢老大”
（四）
水晶宫到了，不大，不高端，400的台吧，面试都在这里
对于水晶宫的那晚面试，其实不愿意多谈，可是没办法呀，迷人的灰色呀
那晚来了四位姑娘，有俩姑娘是一起来的，A和B吧。
AB都是刚毕业的姑娘，我很好奇欲望真的有这么容易让人着魔么。
A比B高半个头，身材颜值方面都要好点，还比较内向
B的话，丑人都作怪不是没道理的。
关于两个人面试，难度方面会相对高点，而她俩又一直强调同来同去，就是成就一起成，不成就一起走
对于这个情况，阿鑫有些乱了分寸，老大撇了一眼，站起来，坐到阿鑫的位置。
老大一点都不着急，完全和阿鑫两个状态，不怒自威就是这种吧。
老大点起一根烟，往后捋了下头发，睁大刚刚被烟熏的眼，不紧不慢地说
“首先我跟你们说，这个社会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关系好不一定未来的路要一起走。这么说，如果我是客人，同样的台费，我为什么不选A而要选你B。我他妈又不是脑子不好。”
老大盯着B说道。吐出最后一缕烟，掐灭了烟头，看着B脸色微微不自然，迎头赶上
“如果我把你俩安排到1000的场子，当然A完全可以有能力，而B你不一定能上到班。到头来你会不会有落差，会不会让A养着你在上海混日子，会不会道德绑架让A放弃这个工作和你一起离开，最后对于你们的友谊，也会脆弱的跟纸一样，一点就着，一碰就破。所以对于你俩，A能去1000的场子。B你要赚钱只能去400的。懂我的意思了么。”
A一直不说话，B脸色很难看。
“A，那我走吧”
老大又开口了。
“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现在坐在这里的你是来找工作的，你要摆正自己的态度，上海不缺人，上海也不缺钱。现在，你俩走吧。你俩不合适”
“阿鑫，开门”
B愤愤的抓起包就走了，A站起来鞠了一躬，走到门口又回头忘了一眼。
我觉得有戏。
阿鑫关上门，小声地说，老大这个A条件这么好，可惜了。
“你个傻逼，小九怎么看”
“老大，我看的不太准，但是A应该在一礼拜之内会再回来”
“哈哈哈，三天之内”
（五）
对于C和D，价值不高，成了400的台，也就是水晶这里
喝了两杯酒，老大接到上海之夜妈咪的电话，说丽丽和一个男模搞到了一起，这几天闹着要走。
咱们场子有规定，不能动自己家的姑娘，姑娘不能在外面找男模。
有很多夜场的姑娘，上半场伺候完老头下班，下半场在帅气的男模那里找点安慰
老大很生气，阿鑫开车去了上海之夜的姑娘宿舍。
丽丽看见老大，像泄了气的气球，低着头不做声，老大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终于，丽丽鼓起勇气，“老大，放我走吧”
老大连抽完两根烟，
“他妈的，你是真的是傻逼，给你两条路，一，断了关系，下不为例，再做一年，让你走。二，放你走，赔偿5万，你老家的弟弟爸妈应该很想知道你做什么工作的吧”
“我从来没有对于一个场子里的姑娘，这么仁慈，但是有你这么一个先例，我以后带姑娘都要难带，所以你还是交了钱滚蛋吧”
“不不不，老大，我不走了，我好好干，我断了关系”丽丽哭着哀求道
“赶紧滚蛋，滚回自己房间去”
“谢谢老大”丽丽逃回房间，慌忙关上门
“妈的，傻逼，气死我了，走了，回去睡觉”
身不由己从来不是江湖的错，而是自己心里的魔鬼在作祟。
第二天，A来公司找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