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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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我最早可以记得起的大年应该是七十年代末期了。那时,觉得过年是件特别美好、庄重、神秘的事情!

  整个冬天,大人们好像都在为过年做着准备,母亲一夜一夜的在油灯下纳鞋底,做新鞋,还要一针一线的为每个孩子缝好新衣服;父亲也早早的磨好年糕面,备好包饺子用的大白菜。

  进入腊月份,“年”的气息开始浓起来,孩子们焦急的盼望着!大集上也有了鞭炮声,卖年画和卖对联的摆满了大半条街。等到学校放了年假,集上就更热闹了,孩子们攥着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在办年货的大人空里挤来挤去,买几块几分钱一块的薄荷糖或买本几角钱一本的小人书。

过了腊月二十,大人们开始真正的忙年了:扫屋子,蒸年糕,炸年货,贴对联,忙的不亦乐乎!小孩子们也被强制着在烧热的水里难得的洗次头和脚,为过年做个庄严的“洗礼”。

      除夕夜包饺子可是件大事情,不过我那时因为手黑,姐姐说怕我摸黑了饺子皮儿,所以一般是只能坐在一边,一边羡慕的看着大家包饺子,一边听着母亲讲一些关于饺子的传说。传说有很多版本,但大意却基本相似,就是说谁谁谁家因为行善积德年夜的饺子突然变多了,煮到锅里怎么都捞不完;谁谁谁家因为作恶年夜的饺子会莫名其妙的变少或初一吃不到饺子!这些千篇一律的故事那时听着特别生动,觉得年夜的饺子都有了神秘的色彩。

  年初一的早晨,最庄重神秘的时刻到了!迷迷糊糊的被大人叫醒,每人嘴里塞块糖,再兴奋的穿好新衣服,等着吃饺子。很多年后我才弄明白,孩子们一睁眼大人先给你嘴里塞块糖的意义:一是新年有个好兆头,再就是怕你会乱说话。年初一说话是有很多讲究的,比如煮烂了饺子不要说“烂“了要说“整”了。据说打喷嚏也不行的,会触了霉运,如果谁忍不住打了喷嚏,要用裤子给他套住。当然,这个事情操作起来有一定的难度,记得有次姐姐过年真的打了个喷嚏,我手疾眼快的拿条裤子罩在她头上,结果她恼了,说我弄乱了她刚梳好的小辫儿,几天都不带着我玩了!吃完饺子就是拜大年了。三五个小伙伴,走家串户的,进门就问:“过年好!”人家给糖一边扭捏着说:“不要!”一边盼着人家给塞口袋里,出了门偷偷的掏出来看看是什么糖。小村子就几十户人家,天不太亮就转完了,然后孩子们就成群结伙的一边打闹游戏,一边比比谁赚的糖多。

  过了初一,年的忙碌过去了,欢快才真正开始了。男人们穿戴整齐,风风光光的走亲访友去,这时家家有备好的年货压底,谁家都不怕来亲戚的,到了饭时摆上现成炸货,炒个把小菜酒局就开始了,几杯小酒下肚,称兄道弟的格外亲热,用不了多时就喝的宾主都红光满面起来。

正月里不动针线活,女人们难得清闲,大姑娘小媳妇的三五成群,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公社里看大戏。说是看大戏,其实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能看到戏台的人是少数,只看到别人后脑勺还是拼命挤在人群后凑热闹的更多。跟着姐姐去看过几次大戏,戏的内容一点没有印象,也可能是那时太矮了,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到。记忆里最清楚的是看戏时有一次姐姐花一毛钱买了三串糖葫芦,说好的一人一串,留一串拿回家给娘尝尝,但是吃完自己一串,路上太馋了,我们就你一下我一下,把留的那一串外面裹的糖给甜没了……

  跟孩子说起小时候盼过年的事情,她撇撇嘴,说:“年有什么好盼的。”现在确实也觉得过年不像那时一样有意思了。细细想来,都是啥也不缺的结果。这样说来似乎有些不近情理,但还就真是这么回事儿!现在想啥时候穿新衣服啥时候穿,想啥时候吃饺子啥时候吃,盼年还能盼到什么平时得不到的东西?要是给孩子们讲年夜饺子的传说,他们肯定也不爱听,平时没缺着,真的莫名其妙多出饺子来也会考虑安全卫生等问题,谁敢吃啊?如今家家安装着太阳能热水器、浴霸,想啥时候洗澡啥时候洗,谁还等到过年时再庄重的洗次头和脚?住楼房的不必说,农村的平房也都吊了顶,铺了地板砖,烧的是天燃气,平时就打扫的纤尘不染,哪家还会像以前一样一年来烟熏火燎的,屋顶上露着的苇席上挂满了一挂一挂的熏黑的蜘蛛网,等着过年时才扫扫屋?

  物质丰富的今天,原来过年的一些很隆重的传统都成了象征性的走过场了,那么过年还有什么意义?我觉得近几年春晚都特意凸显的主题就特别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过去缺吃少穿的日子我们都能把年过的有滋有味,富裕起来的今天,更应该赋予这个传统的节日以更多精神层次上的意义和价值!奔波劳累一年来,欢天喜地的赶回家,跟年迈的父母团团圆圆的过个大年,用温情和爱筑起一道坚实的围墙!家,是我们永远的港湾!

  这个大年,让我们温情款款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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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西X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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