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爱你的外甥女 素晓慢
这是我的小舅,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活的通透真性情的人。有时候我和表姐都会感慨他,说走就走的一家人看篮球赛,说约就约的麻辣烫烧烤。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是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
小时候,我特别怕他,所以我不叫他。我会羞涩的叫大娘,叫舅妈,叫大舅,我不叫他。我不叫他因为我怕他。
他有些发福的身材,但因体格魁梧,所以会有一种威仪和严肃。小孩子都怕这样的人。我就怕他。每次去外婆家拜年,小时候经常是我爸到哪,我就跟在哪?我害怕与他的接触。他并未严惩过我,可是我就是怕他。
怕他,所以很少会跟他说话。他有时候会过问我的成绩,以至于让我觉得既担心他的失望又惊喜他的关心。我还自卑于第二名的成绩分数有点低,他会看不上。我把他定义为一个非常威严的人,肯定也是很厉害。吭个声我都觉得害怕。
我怕他,我姐倒不怕他。她反而怼他,我都觉得惊讶。我害怕去小舅家,去他家我吃饭都觉得有点尴尬,可能也是与我在大舅家住的日子多。甚至于我去拜访外婆时,我有时还问等下走时要不要去小舅家里打个招呼。我姐就能看出我的顾虑,随即说了不用。于是我都会一边观察他有没有在家,一边搭车拍拍屁股走人。
小时候,他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这样的形象。他没有骂过我,没有说过我,甚至还给我压岁钱。可是我还是怕他,他的话我会无条件服从,他的眼色也会让我想到很多。他在我心里俨然已经是一个很凶的人,每次看到他,尽管他和其他家人喜笑颜开,我都会觉得他会随时凶残。
因为怕他,我很少跟他说话。或许对于他的帮助,我自己都有点觉得自己不近人情。
我觉得拉近我和他了解的是在中考,他那时会关心我报考的学校,问我的成绩。知道我体育不太好时,要我每天跑步,体育考试那天,替我周旋,替我加油,替我也担心。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耐心为我付出,当然他也对我不着急有点无语。中考状态不太好所以有点失利他替我跑上跑下了解教育考试形式。他替我处理一些问题。后面知道我可以考上师范时,替我面试做准备。那时,我知道,他就像父亲一样,其实关心我的未来。
中考后,他有一次跟我聊过。我隐约记得我说他有点凶,他说为了家,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没有主见,他鼓励我自信。我考上师范,他替我联络长沙的姨,亲自掏出时间送我去学校。得知我也要我爸送我去时,他没有反对。他在送我去的路上交代我怎么样做人做事,尽管那时我没当真,所以后面走了不少弯路。当然,他也批评时,我觉得我再也不能靠成绩来出色了,我觉得自己满身缺口。
我在长沙读书,确确实实很少有问候他的习惯。一方面,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有点怕他,可能小时候被奶奶哄骗说我要不听话就叫上面的人来把我关笼里,上面的人就是指的我舅舅。另一方面,觉得除了问候,没什么其他可聊的。
估计他也觉得跟我们有代沟,所以每次给我打电话似乎恨不得少说,立刻讲完事情就结束。当我尝试去关心他也没有机会。他一方面教育我用钱节俭,一方面见我没钱也还是支援我。
他也在长沙工作过,只是他从没有说过来我学校找我。我想第一他还是怕耽误我学习。第二就是我也没有邀约过他。他有时候在朋友圈发他的工作,我竟然感到云淡风轻的舅舅也开始感慨生活的艰难。我有时候也评论几句,不知道他有没有觉得这个外甥女有点进步。
其中有一次我表姐告诉我,小舅貌似开车翻下来了。受伤了,我姐问我去问候一下。我犹豫了一下后面还是没打电话,我能够想象一副画面,那就是他应该是竭尽全力去站起来,笑着说没事因为怕外婆担心,最后再忍痛去医院。我没问候他,也许他觉得我也不知道这事情。他不会影响我的学习。
他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可以感受得到小舅待人真性情,也情商高,善于打交道。我爸也跟我说他会赚松气钱,不像他,吃死亏。我当然佩服,但我也知道,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一分钱一份辛苦。
这其中小舅也曾经经历一次小手术,当时我姐问我去看他不。我到了地区医院,看他出手术,我也感觉帮不了啥忙就在那里杵着。所以我觉得其实自己作为外甥女真会让他有点寒心。
这几年来,我觉得他变化不少。
例如,以前我跟他说话,基本上比较严肃。现在,常喜笑颜开。例如以前基本上不怎么回外婆家,最近经常去外婆家吃饭,例如看到他一个男人给外婆买衣服。不可否认,他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同时,不可否认,在处理好关系这方面,他还是老手。当然,这个与他经历丰富也可以说沧桑有关。例如,他以前不在我们面前开玩笑,现在会给我们讲段子。
以前,我不知道,以前,我怕他,不跟他说话,不跟他亲近,又敬畏他。
现在,我知道,我感觉他亲切,我觉得他风趣,我跟他偶尔交流,大事上请教。我也感慨他的沧桑,其实那是因为,我长大了。我长大了,他也知道我长大了。语气不再是大人对小孩的。
他开始用成年人的方式跟我交流,他给我尊重让我觉得自己平等。
我跟他有时候会因为妈妈的事情争执,不管是谁,跟我提亲情,我都会瞬间泪流满面。
他希望我们都懂礼貌,但他会介意我们跟他说谢谢。
他想告诉我,亲人不言谢。
其实,虽然很少跟他交流,但每次交流都让我有所成长。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崇拜的长辈。我小时候甚至觉得他是个英雄。
记得开学去学校的路上,他跟我聊,我也能够顺其自然的跟他说我该长大了,你们都老了。一切那么自然,我也叮嘱他保重身体。他跟我说了一番心里话,他也表达了对我的欣赏。其实我当时边跟他聊边眼泪直流,止不住,让车里人不知所措。其实,我有时真的觉得获得他们的认可肯定太难了,以至于我也会因为他的批评心里难受产生逆反心理。
那次,我觉得,在我的成长路上,我的舅舅,是足够懂我的人。他的语气不再是严厉,而是春风般的温和。跟他聊天,我愿意去说真心话,因为他也会跟我直接提出建议。我相信他的话,所以,我也践行他的话。那次,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更加优秀,一定不让他们失望了。
所以,小舅,在我眼里,是多样的。他有他的威严,有他的有趣,有他的克制,也有他的豪迈。有他的风度,也有他的顾虑。
或许,他的心里的痛苦只有几个兄弟明白。他一直留给我们的是他宽挺的背影。他用他灵活的眼睛打量着世界,用双脚丈量他要去的远方。或许,他也曾在声嘶力竭中留下热泪,或许他在泥坑里摔过跤,或许他也曾忍痛咬出血。
他,有着我们很多不知道的事情,看似云淡风轻,实际波涛汹涌。
如今的小舅已经变得温和平静,就如汪峰在中年到来之际,唱下《那年我五岁》。我不知道我的小舅具体年岁,我也未曾给他亲自过过生日。甚至,此文,也是早两年答应给他写得,如今,推到现在,如果不是帮外婆做视频,估计懒得动笔,估计,他也没当真。我觉得他和汪峰一样,应该也渴望着稳定,享受家庭的温暖,开始减少了应酬,更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如今,我也不怕我的小舅了,其实也是他老了。我觉得这几年,他沧桑了不少,为了弟弟读书,没少亲力亲为。为了一家人,没少吃过苦。我从未见过他落泪,或许他的泪已经伴着电视剧借机发泄了。
其实,小舅的心态很年轻。他有着男人的骄傲,很少抱怨。他也有老鹰的睿智,做事胸有成竹,有头有尾。他的语言还是风趣有味,能让家里人捧腹大笑。
我不知道小舅看到这篇文章怎么样,如果看到了,希望他留个言点个赞。
我希望小舅一直那么潇洒通透下去,
我希望小舅一家人健健康康就好,
我希望小舅能努力减肥帅回十八岁。
我希望小舅能多回家陪家人吃饭。
我希望小舅能爱别人也能爱自己。
我希望来日,你也能亲自对我竖起大拇指。
其实,我很幸运。
如果说爸爸给了我一个家和一种责任,一份负担和一份大爱。那么小舅给我的是做人做事的方法,乐观生活的态度。
我既感恩,又感动。
以文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