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乡村（五）

【文·艾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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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吃，蒋海明从来不在乎，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农村老家，虽然家里那位对吃的要求很高，但对于老蒋来说其实无所谓。有好吃的就吃好吃的，没啥吃的家常便饭也可以。

作为母亲的当然知道，每逢儿媳妇要来总会紧张一下，要托人去集市买点肉、鱼之类。一开始是这样，后来媳妇也还是明白人看到婆婆这么辛苦，每次出发前就让老蒋对婆婆说，不要让她准备什么，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开车带过去，或者到了当地集市上买好菜再过去。

这回婆婆也知道，媳妇要在城里陪儿子，回来的只有儿子，所以也不用过多准备什么，当然也不会再像老早一样，就吃咸菜之类的。家里的冰箱里也常备这肉和鱼之类，得到老蒋要回来的消息，她也早就做好了老蒋喜欢吃的红烧肉以及家里自留地里种植的青菜。再加上一个鸡蛋汤，两菜一汤就可以，比起小时候吃的咸鸭蛋、咸菜之类已经是丰富很多。

匆匆吃完晚饭，老蒋还想帮母亲洗碗啥的，被母亲一手拦下。

“你坐着吧，热水瓶里有热水，你去柜子里拿点茶叶泡杯茶喝。”

老蒋在母亲面前还是很顺从，毕竟从小到大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小，对于母亲的脾气还是知晓。茶叶还是自己过年时带过来的，平日里母亲也不怎么喝茶，也是为了有朋友过来坐坐的时候拿出来请大家喝的。

泡好茶，看着屋前的大山，以及在山坳里的几垄平地，那就是他们家的自留地，或者是自己以前开垦的荒地。远看似乎没多大的一块，其实也有 三四亩地。如今早春，田野里开始变得葱绿，远远看去种的是豆子之类的，随着一阵风吹来，那味道应该是蚕豆花的味道。

“妈，我们地里种了点啥？”老蒋虽然在外工作了很多年，对于地里的庄稼还是很关心，或许以后就是他应该干的活。

“也不种啥了，就种点蔬菜和瓜果，到时拉到山下路边去卖或者到镇上集市上去。”老蒋母亲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洗好的碗筷放在该放的地方。虽然老蒋母亲已经过了八十，但神态矍铄，一头银发也无法掩盖她的那种不服老的精神。

“还去卖啊？妈，别去了，下去卖菜也卖不了几个钱。”对于母亲卖菜，老蒋一向是持反对意见，本身都在山里，地方上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年纪大的人自己都会种点菜啥的，你拿到山下去卖，有多少人会买啊？

“我卖菜哪是为了钱？不就是自己外出去散散心，和几个卖菜的老朋友说说话罢了。”

“可你每次下山路也太远了，下去一趟得花一个多少小时的，而且都是山路，下坡也危险呢。”

“没啥，习惯了就好。我慢点推就可以。”老蒋母亲还是不以为然，自己几十年走的山路，以前都是靠走，背着背篓去卖菜，如今都是水泥路，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点。

“好吧，那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或者我开着车和你一起下山，或者带你出去转转也行。”老蒋是说服不了母亲的，只能顺着母亲的意思。

“那最好了，有车坐那最好。”老蒋母亲笑着，露出她那仅剩下的两颗牙齿。

“妈，你牙？”看到母亲的笑颜，看到那仅剩下的两颗牙齿，老蒋有点疑惑。

“这牙齿，没啥啊，不就是年纪大了，牙齿也不行了，闹着退休。”老蒋母亲还是一脸的笑容。

“没有啊，过年时，你的牙齿还有好几颗呢，怎么回事啊？”老蒋开始急了。

“啊，这……”老蒋母亲拗不过儿子的追问，开始吞吞吐吐。

2022.11.16

沪上 北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