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文
应高中同学陈辉之邀,我决定到深圳去玩一次。
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她说在家里等我。
我打的到了她说的路口,再转过两道弯,路过一间超市,走进了一条长长的巷子,陈辉告诉我,她家就在巷子尽头的那个单元。她要我自己找去,主要是因为她非常相信我,从读高中时起,她就认为我是胆大心细的人。
我心里轻松而愉悦,想着马上要见老同学了,步子也轻快起来。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因为天有些阴沉,还带着雾雨,远处有点看不清,远远的瞧见巷子边上有一堆黑黑的东西,似乎是一截断墙,很突兀地搁在那,整个巷子里冷冷清清没一个人影。
我忽然没来由的有些不安,脚步也慢了下来。
我的第六感非常灵验,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很强,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自己。
我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待走近,才发现路边是一个卖小吃的摊子,看摊的是位大伯,他直挺挺地坐在摊位后的高脚凳上。我发觉他一直盯着我,目光直直的没有任何表情,而且身子僵硬般的一动也不动。
我瞥了他一眼,诧异的发现他似盯着我看又不象盯着我看,模样怪怪的。我收回目光,匆匆往前走,路过他身边时,他身子也僵硬的转过来,我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的背影看,因为我感到了背上一股一股的凉意,凉叟叟、冷森森的。
我猛的转过身,发现老伯确确实实在盯着我,似盯着我看又不象盯着我看,与之前不同,他嘴角带着笑,我嗤的惊吓起来,心脏咚咚咚擂鼓般地跳着,一路向前小跑。
一口气跑进公寓,按了电梯,电梯在23楼,陈辉家住15楼。
电梯很快下来了,从门里走出几个人来。我趋前一步跨入电梯,就我一个人上去,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我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可突然,我感到眼前一黑,因为似乎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电梯里耀眼的灯倏忽熄灭了,四周一团漆黑,令人毛骨悚然,我尖叫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手里的背包和提包,提包里是给陈辉的妈妈陈阿姨带的东西。我慢慢向后退靠紧电梯壁,腾出右手来掏手机,这时我没感到电梯上升的拉力,估计电梯还在一楼。我抖抖擞擞的掏出手机,按亮手电筒,想找电梯的紧急呼叫按铃。紧急呼叫按铃和物业呼叫电话就在电梯门的右上角,我毫不迟疑的摁了上去。
“喂?”电话里传来声音,是一个男声。我刚张开口准备说话,啪的一声响,电话里面变成嘟嘟嘟的盲音。我再按下去,“喂?”电话里再次传来声音,“喂?”我喂字还没出口,啪的一声响,电话再次断了,如是三次,仿佛有人生生的将电话拍断了的感觉。我的手抖得有点不听使唤了,恐惧感向周身漫延,四周的黑暗吞噬着我,我感到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头开始发晕,汗水不停的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往外溢,我手心里全是汗,哆哆嗦嗦的滑开屏幕,按下物业的呼叫电话,电话没声音,电梯里没信号。我悲哀的感觉到了无能为力,也许只能顺其自然,也许只能等待别人来发现电梯的状况。
就在我绝望的沿着板壁慢慢滑下去差点一屁股坐下来时,唰的一声,电梯门却自动开了,光线呼啦一下挤了进来,我懵懵懂懂的抬起头,电梯外一个人也没有,我尖叫一声,脱兔般的弹跳而出,就在我冲出电梯门的刹那,一阵凉风吹来,似乎还隐隐的听到了远远的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很轻很脆很细显得很空朦。。。。。。我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我站在电梯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扬起手臂擦脸上的汗,这才发现手机上都是汗水。就在我喘气的当口,我再次感到了毛骨悚然,因为就在我的面前,电梯门很悠雅的慢慢关上了,是非常非常慢的那种,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电梯居然开始慢慢向上升。我眼珠子快要凸出来,就那么死死的盯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上走,中间一直没停,黄色的提示灯告诉我电梯停在了17楼。过了会儿,也就是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的时间那么久,电梯再度缓缓下降,到了一楼,到了我面前,电梯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我腿肚子一直在发软,我再也不敢进电梯,我看到电梯门慢慢合上,静静的停在一楼。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小巷子过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边聊边走,说的是当地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待他们走进电梯,我才快步跟上。他们一人在10楼,另两人继续和我一起往上,一路上他们偶尔说两句,很平和,我在心里祈祷他们别在我之先走出电梯,仿佛是有感我的虔诚,我在出电梯门时他们还留在里边。
我东张西望、惊魂甫定的敲响陈辉家的门。
“叶儿!”敲开门的刹那,陈阿姨惊呼出声,“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好!叔叔好!”进门后,我向陈辉爸爸妈妈问好,看到熟悉的他们,我的心才缓缓的放松下来。
“看看!看看!热成这个模样,一脸的汗水呢,来,先洗把脸。”阿姨慈爱的张罗我洗脸,叔叔忙不停的给我倒水和准备西瓜。
我知道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没有人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我不敢问他们,怕他们担心,更怕增加他们的恐惧,老天保佑叔叔阿姨一切都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收拾停当,我与他们坐下聊天。
陈辉回来的时候,我正帮阿姨准备晚饭。
“辉,过来,我问你个事。”我把陈辉拉进了卧室。
“是阿红。”陈辉听我说完,脸带忧戚的说。
原来阿红是做导游的,四月份的时候出了车祸,孤零零地撇下双亲走了。
“好可惜的女孩,又孝顺又勤快,能歌善舞,长得又漂亮。”陈辉轻叹。“偶尔有陌生人或客人来时,她便开开这样的玩笑,她没有恶意的。”陈辉说,“她就住在我们上两层。”
“十七楼?”
“对,十七楼。”
“你们不怕?”
“不怕,我们很熟的,她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我想我的嘴巴张得应该能塞进一枚鸡蛋,满头黑线的我再度嗫嚅:“那。。。巷子里摆摊的老伯?。。。”
“那是刘伯,是阿红的爸爸,刘拍退休后闲居在家,阿红走后,他才出来摆摊。”
“。。。。。。”
陈辉忽然端详着我,眼神有点怪,我激凌凌的打了个冷颤,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嗯,叶子,你和阿红长得有点象。”
“。。。。。。”我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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