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甜清苦和飘渺的香

文｜谢东浮

“嘶，呼，你尝尝看，这栗子金黄金黄的，还烫手呢。” 小女孩捧着一袋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吃着，不忘偶尔给身边的人递一个。

繁华的都市刚下过第一场雪，随便一点带着温度的东西都泛着白蒙蒙的雾，在街道斑驳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很甜。” 男孩子揉了揉小女孩的头，“你自己吃吧，我不是很爱吃甜的。”

“好啊。” 小女孩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着，干燥的甜意留在唇齿之间，大冬天里，没有比这更好的美味了。

两个人一起回家要穿过小吃街，馄饨锅里的热气扑在脸上，小女孩望着男孩子的背影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男孩子回过头来看她，语调温柔。“想什么呢？”

“我觉得，我真幸福。”

小女孩挽上他的胳膊，就好像挽住了自己所爱的梦。有关冬日，有关温暖，有关新年的美好。

“你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 男孩子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吻。

栗子就像小精灵，全部到我的肚子里去找它的家人了。而我，拥有你了。

那时的冬天很好，绽开的灯花和烟火都是温柔的。

只是后来，小女孩没有了白绒绒的兔子帽，也不再戴那个围起来堆在脖子上的围巾。

所有暖呼呼的感觉，都随着男孩子走了。就像能给冻红的手指加温的栗子，最后也会冷却干硬。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时间的催折。

小女孩站在狭小的栗子店门口揶揄老板，“您这店可开的越来越小了，以前不是挺亮堂的吗？”

“这房租越来越贵，我能开到现在，很不错啦。” 老大爷递过去一袋足称的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小女孩笑着接过道了声谢。

“栗子吃多了上火，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惦记。”

小女孩又走到了小吃街上，混沌摊的老板换了两换，没有了扑面的香气，也不再吸引路人坐进去囫囵一碗。

她不禁回忆起从前的那些日子，就好像呛进了气管里的清冽，混着几许甜蜜的冷香

又是一年冬雪，我有些想你。

小女孩捧着栗子吃下去，笑出了泪来，坏的，苦。

（完）